内侍们凛然应下。
一个小太监悄声问:“师傅,里头那位姐姐,是不是要飞上枝头了?”
曹滨瞪他:“这是你该议论的?”
何止飞上枝头。
他觉着绯晚怕是要独占鳌头了。
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反正他是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女人如此迷恋过。
水中。
绯晚伏在皇帝肩膀,低声求放过。
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却微微勾起。
很好。
今晚很成功。
男人先对女人难以遏制,才谈得上其他。
互相爱恋两情长久只在戏文里听说,现实中她没见过。
何况她哪有时间和皇帝慢慢培养感情。
抓紧勾住他,她才能快速脱困。
不羞耻。
不丢人。
努力求生有什么丢人的?
说起来这红墙碧瓦之中,圈养的女人又有谁不想勾住帝王。
在荒旧的废屋里,夜之魅舞。
佛堂清净地,却偏偏残破。
少了禅林威仪,多了密会意趣。
试问满宫嫔妃,谁能给皇帝这样的体验?
没有人,唯有她!
忽然,一丝丝血痕在水中漫延。
“怎么?”
萧钰松手。
绯晚将双臂从水中拿出。
两条小臂上,蜿蜒抓痕赫然呈现,滴答流着血。
烛光里更显狰狞。
“怎会这样!”
萧钰动作停顿。
绯晚胆怯陈述,他才知道,这也是挨打的伤。
血止了还没结痂,为了敬神擦些粉遮挡住,所以之前他才没看出来。
此时水冲掉了粉,泡软了伤口,血便再次流出。
“伤这样重,你竟不说?”
萧钰怜惜握住绯晚的手。
后宫里的女人,受点小伤擦破点皮,都恨不得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作态,哄他垂怜。
这个真受伤的,却半点不肯宣之于口。
若不是他无意中发现,她会隐瞒到什么时候!
“陛下,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嘶!”
绯晚脸色越来越白。
忍不住往回撤手。
萧钰松开,她立刻按住左手,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半天她一直带着傩舞的几根木质指套。
萧钰此时看出不妥,伸手拽下。
指套里,竟藏着血肉模糊、形状扭曲的手指。
连指甲都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
萧钰震动。
绯晚暗哂,怎么回事?
当然是我在一步一步地,递进告状啊。
一股脑全让你知道,岂不是效果不够震撼!
“陛下,不要看……太丑……”
“求陛下不要嫌弃奴婢……”
她惊惶搂住他肩颈。
将流血的手指手臂尽皆藏起。
生怕自己被丢弃的模样。
像是突然失了群的小鹿,茫然惊惧。
萧钰未能释放的怒意转眼被她磨掉。
……
“曹公公,您怎么在这里?”
雨幕中。
废旧小院墙围倒塌,墙外经过一个撑伞的人。
曹滨带人侍立在夜色里,没有提灯,却也被对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