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茫然接过来,打开一看。
嚯!是一摞半旧不新的票子。
她坐床头点了点,大小票加一起有六百七十三元四角。
这时候只有分值的铝制镚子,再大面值的钢镚还没流通过来,全是纸币,一下把沈月月拉回小时候。
她出生九十年代末期,记忆力不错,两三岁时候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夜深人静她奶往炕头一坐,唾沫星子往手指头吐几口,就开始点钱,算着白天出摊卖菜得几个钱。
后来她知道其实袁女士给的生活费足够多,只是小老太太有个性,不愿伸手朝已经改嫁的儿媳要钱罢了。
“媳妇儿,月月,咋了?”
冯江东见面前人没了动静,刚才明明看到钱还两眼放光呢,怎么一会儿就眼泪啪啪了?
冯江东以为媳妇嫌弃钱少,担心跟着他过苦日子。
“这是平日攒的零钱,我信用社里还存着点,你想买什么别不舍得,花就是了!”
沈月月抬头,把泪花眨了回去。
“东哥你对我真好,只是咱没分家呢,你哪来的钱?”
这时候,农村家里孩子多,一般都要等到最后一个孩子成了家才能分开过,冯家还有个即将上大学的闺女,后面开销不小,不可能这时候分家。
老二老三一个在外面组工队给人盖房子挣钱,一个在机关开车挣工资,两人钱都要悉数上交,冯婆子不傻,不可能给分了家她自己来供闺女上大学吧。
原著中,后来冯老三丢了工作,手不能搬肩不能扛的,生活重担都放在了老二冯江东身上。
冯江东和原身真是当牛做马,供着家里嚼用,供出一个大学生,最后也没落下个好人,还是原著中张手要钱的奇葩亲戚。
“平时工钱交家里了,这些是有人找干点私活攒下的。”
沈月月把钱又递回去。
“这我不要,小私活工钱多低,你得干多少才能攒这点钱,我怎么能花的心安理得!”沈月月眼眸里全是心疼,泪花又开始往外冒。
“东哥我心疼你呢!”
冯江东心里有股暖流淌过,多少年了,还真没人对他说过这些话。
爹娘只会跟他说,老二啊!你哥哥没出息,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主,你弟弟好吃懒做的,你妹又小身子又弱,我们也老了,以后家里可要靠你了,有活多干点,有钱多挣点。
谁想结了婚,娶了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长得俊,还知道心疼人,这话小姑娘说的多真诚,从眼泪汪汪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冯江东把钱又推回去,顺手把小媳妇的小白手握在掌中揉搓,觉得心里又甜蜜又踏实。
“让你用就用,我娶了你,就会养你,有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沈月月有一时恍惚,心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愧疚。
面前男人,她目前只当搭伙过日子的炮友,这想法多少有点不太厚道。
不过,也就一瞬间,沈月月立马坦然接受。
男人又说道:“明天回门,后晌没事,咱去大社买点东西,明天带丈人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