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阴婆是这样,这鬼婆子也是如此?!
不过何鬼婆家的院子可要好了太多。
低矮的桑树围成院墙,杨树在院内随风晃动,树叶碰撞的声音,似是噼啪的拍掌。
院门紧闭,院檐上还串着一行铃铛。
二叔咚咚敲了两下门,他神色格外慎重。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侧腰头别着缠白绫的棍子,另一侧则是一柄锈迹斑驳的砍柴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还以为,鬼婆子是个老婆婆,怎么是个老头?!
二叔却摸出来了一个小布包,更是恭敬的递了过去。
“何鬼婆,我们是来请您办事儿的,省城那边弄来的烟叶,劲儿大,里头还有点儿金粒子,是我准备的酬金。”
何鬼婆没接东西,目光阴翳锐利的看向我。
我下意识的躲了躲。
何鬼婆冷不丁的道:“这娃子活着,看来,刘水鬼应该死了。”
他的话,却让我心头一阵难受。
二叔脸一白,他低声道:“何鬼婆,我大哥的确昨儿死在水里了,罗阴婆也命丧黄泉。”
“我这侄儿总算命大,熬过了勘阳关,可母煞应该还跟着他,想问问您该怎么办。”
“此外,我大哥死的冤屈,我应该是捞不上来,还得您指点迷津,我才能下水捞尸。”
二叔语速极快,也极为清晰。
何鬼婆眼睛一眯,他神色阴晴不定道:“刘水鬼是必须死的,不死,这娃子就熬不过去。”
“罗阴婆,怎么会死?!罗阴婆都死了,他这阴生子,又怎么活着?!”
何鬼婆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他盯着我,似乎能破开我的心。
我额头上顿时冷汗密布。
可让我惊疑不定的是,这何鬼婆为什么说我爹必须死?!
二叔脸色也变了,他压低了嗓子,问何鬼婆这话是啥意思?
何鬼婆没有理他,接过了那包裹夹在腰间,却转身进了院内。
二叔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了上去。
我们刚一进院子,我头顶的铃铛就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让心里头烦躁不安。
进了堂屋,何鬼婆却蜷缩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他手中夹着一根卷叶子烟,火星晃动,辛辣的烟气在屋内飘。
闻一口,都让人嗓子发痒,想要咳嗽。
“说吧,都发生了什么?”何鬼婆阴翳的开口,眼神更冰冷许多。
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何鬼婆的神色变化,是从听到罗阴婆死的讯息开始的。
他们两个之间,有啥关系?!
还有,为啥何鬼婆说我爹必须死?
我强忍着挣扎煎熬,将昨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包括我爹的死,罗阴婆的入水,连带我回家,被“人”捂住眼睛的昏迷……
何鬼婆刚才就说了我是阴生子,看起来比我还清楚我的身世,我就没再多说这些。
临最后,只是又问了何鬼婆。
我娘这么凶恶,非要杀我不可,应该怎么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