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她究竟能安稳几时。
先前便有传闻,北境之乱,霍乱的根本,乃诈尸还魂的先太子萧玉岑。
魏家的女儿魏轻芜与那逆贼似有瓜葛,魏相与徐家早就不清白了。
此时此刻,朝堂之上,两大重臣自顾不暇。
没了主心骨。
谁还敢再妄言?
“看样子,诸位卿家都无异议?”
萧玉祁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如此,那便行刑吧!”
多福一甩浮尘。
尖细的嗓音唱道:“陛下请诸位大人前往观刑台观刑,诸位大人,请吧!”
萧玉祁不仅要杀,还要让那些人,亲眼看着他杀。
马儿嘶鸣。
烈马奔腾。
位于刑场之上的那些人,不过须臾。
便由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一堆残破的碎片。
血肉飞溅,令人作呕。
浓郁的血腥味,席卷着初冬的寒风,吹进了每一个人的鼻尖。
那是萧玉祁给所有人的警告。
也是他,第一次在百官面前,展露出无上的帝王威严。
他要所有人都亲眼看着。
曾经称霸一方的风云人物,挑战皇权,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他要举起利剑,将锋利的刀刃,平等的,悬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弃暗投明,为时不晚。
解决了一桩大事。
萧玉祁还未进寝宫。
便被一道声音厉声呵斥。
“跪下!”
萧玉祁置若未闻。
大步流星的,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寝宫。
明亮宽阔的外殿。
太后华贵的面容显出几分憔悴之色。
年轻时温和的眉眼,这些年来,愈发刻薄凌厉。
“哀家让陛下跪下,陛下为何不跪?”
太后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盏。
盏内是宫人们依照她的口味,做出的滚烫的甜羹。
她将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琉璃盏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内近身伺候的宫人们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自从摄政受伤之后,太后的脾气,愈发的阴晴不定。
“寡人乃真龙天子,上跪天,下跪地,岂有母后想要寡人跪,寡人便跪的道理?”
“放肆!”
太后怒极起身。
“孝有三: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哀家虽不是皇帝生母,可你我的母子之名,已是板上钉钉,上了皇家玉碟的,身为母亲,儿子犯错,母亲可有权利,让你跪下?”
“父母慈,则子女孝,母后可不要本末倒置,只会一味地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你……”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被气到站不稳,重重地跌坐在八仙椅上。
“你巧舌如簧,若是先帝还在,叫他看到你如今这幅模样,只怕是临死也无法瞑目。”
“母后有何资格在寡人的面前提及父皇?”
萧玉祁冷哼一声。
“听闻寡人离京数日,母后衣不解带地照顾皇叔,其真心,天地可鉴,您与皇叔朝朝暮暮,日升月落之时,可曾年过半分与父皇的情谊?”
本就毫无感情之人。
又何须拿着感情说事?
萧玉祁长袍一撩,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太后的正对面。
“若是父皇知道,自己临终前,最信任的妻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小叔,才会更加死不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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