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望向立在场中的严诺,威严道:
“今日怕是不能满足临川先生的心愿了。”
“周员外于我有恩,我总不能命他带伤作画不是?”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周隐。
用自己那莫须有的画仙名声,去换长公主的垂青。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周隐便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先是恭敬的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
“微臣感谢长公主殿下的抬爱。”
“与长公主的安全相比,微臣的手腕不值一提。”
继而周隐于众人面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视线一转,望向了严诺,语调里透着惜才的欣喜:
“今日能亲眼见识到一位旷世奇才,实乃周隐三生有幸。”
“果真是应了那句,乾坤一掷才人出,代代新人胜旧人。”
话音一顿,周隐的目光,顺着在场众人挨个儿一扫。
一抬手,对着大家行了一礼,万般哀痛道:
“周隐承蒙各位厚爱,在此谢过大家。”
“如今周隐的手腕已不能受力,更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倘若还担着名家的称号,岂不是对有才之人的不公平。”
“周隐今日决心已定,今后的京城,再无岩柳先生。”
“周隐至此封笔,再不作画!”
话音一滞,周隐将目光定在了严诺的身上,语重心长道:
“如此,也好让有才华的后辈们,有乘势而上的契机。”
还算他周隐识相。
知道该避君三舍给自己留些体面。
不过这工于心计的周隐,借坡下驴的本事倒是十分娴熟。
周隐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表演,倒是赢来了众人的赞赏与怜惜。
尤其是长公主。
隐隐藏着一股炙热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周隐那张伪善的脸。
对于这样的结果,严诺心里是满意的。
她要的就是周隐识趣的主动封笔。
如此不必一波三折,就能让她今后的成名之路,再无阻碍。
严诺行礼退下后,恰是歌舞转场的时机。
奏乐台上乐器更换,奏乐的人也换了一波。
严诺寻着乐师们行走的路径,到了偏殿旁一处僻静的庭院里。
本是想着找到苏婉,搭上一两句话、混个脸熟。
沿着庭院小径往深处一拐。
一抬眼,就撞见了等候已久的周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