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几家邻居门口围拢了十几个村民。
他们隔着远远的,却朝这里指指点点闲聊着,也并不避讳碎语闲言被人听见。
“这是谁啊?这家人还有亲戚?”
“哪还有亲戚,有亲戚也早就躲着了……
家里出了劳改犯,谁还愿意沾边?”
“这还是开着小汽车来的,我看可能是追债或寻仇的呢!
他家的劳改犯儿子,听说可有不少仇家!”
“你可小声点,这仨也不像良人!”……
碎语飘进许晨三人的耳中,面色都有些难看……
狭小木门敞开着,里面摆了张桌子,坐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三人走了进来,露出一抹疑惑站起身来:
“是本家的亲戚还是?……”
一个高大的少年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正是寸头的方涛。
“晨哥、锐哥!”
李锐:“冰哥呢?”
方涛:“冰哥在灵堂守着呢。”
方涛看向那胖胖的妇女,给介绍道:
“这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冯大娘,过来帮忙的。”
那位冯大娘已经又坐了回去,开口道:
“这家就剩个小丫头了,没人处理丧事。
村委安排我过来,给盯着点而已。”
许晨等人见她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也便没有多言语什么。
许知泉四处望了望,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冯主任,还没有安排操办白事的对吧?”
“哦……他们家也没人了,儿子几年不着家,儿媳妇也早就改嫁了。
就剩个丫头孙女,还是个没下学的高中学生……
这估计也没有亲戚来祭奠的,也就丧事简办了……”
许知泉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言语什么。
院内破落空旷,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堂屋的门大敞着,里面摆了张破旧的大方桌,布置成了简单的灵堂。
许晨抬步朝里走去,便又见到了谢冰冉。
她跪在灵堂前面,穿着白麻布的孝衣,腰背弯了下去。
许晨没有言语,走到了谢冰冉的身旁,蹲了下去。
谢冰冉身子晃了晃,微微抬了抬头。
凌乱的短发垂落,遮挡住她的脸面、猩红湿润的双眼。
“没事,我来跟你帮忙……”
李锐也已经跟了进来,轻声叫了句“冰哥”。
许知泉缓步走进屋,四下望了望简陋破落的屋子,神色黯然。
许晨仍蹲在地上,低声说了句:
“这是我爸,他一起过来帮忙的。”
许知泉弯了弯腰,用大手拍了拍谢冰冉的肩膀:
“孩子别怕,叔叔帮你来操办!”
谢冰冉身子晃了晃,她抬手整理了下额前凌乱潮湿的头发,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了句:
“谢谢许叔叔……”
许晨扶了扶谢冰冉的胳膊,轻声说了句:
“没事……”
方涛走到灵堂前,拿起桌上的香点燃,递给了许知泉、许晨、李锐三人。
祭奠之后,许知泉四下看了看,开口道:
“方涛你是这村的对吧?你跟我来,去置办些东西!”
方涛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李锐开口道:
“许总,还有些兄弟在赶过来,需要人手的话,稍等下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