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英俊,却很难再跟丰神俊朗对上。
这时候,邪性少年用那一只还在流动着油彩眼睛向南潇问道:“羡慕吗?这么多的能力,甚至可以看到命运的弧线,站在岸边看潮起潮落。”
南潇无言以对。
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她不认为自己会拥有挺过实验而不死的幸运。
更何况,若她将来在轮回中,等到了那只翩然来此的蝴蝶,该以何种面容自处?
在哥哥的面前,她只希望自己永远只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囡囡。
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面前,指着那颗怪异的眼珠,细数这些年杀戮并囚禁过的亡魂。
狗廿九看到南潇和年染染后怕的表情,有点对牛弹琴的挫败,苦笑着重新戴上黑缎。
黏稠流动的油彩被黑色笼罩,英俊少年的邪性顿时大减。
年染染透过指缝,看到狗廿九把右眼重新用黑缎盖住后,才松了口气,而后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低声连声问道:“你说你站在岸上,如何能看到命运的走向?”
狗廿九似乎站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单臂支撑上半身,斜躺在草地上。
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狗廿九翘起二郎腿,有些怡然自得,摇头晃脑,慢悠悠地道:“如果说,每一个人的命运是一条长河,那么那个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对应着前方的支流。每一个重大选择的关键时间节点,水光会更亮。因此,站在岸上的我,只能大概看见下游的哪一条支流所释放的光辉更亮,却不能保证在我看不到的更远方,会不会有更耀眼的选择。”
忽然,狗廿九侧头笑看南潇,呲牙道:“其实我现在不用《道经》,更不用《止风汐月》,甚至不用修为,舍弃一切神力,我都可以在三息之内杀掉你们。南潇,还要那个胆小如鼠的小染染,你们信吗?”
“哦?”南潇抬眉。
没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
年染染哑口无言。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她对狗廿九的实力还是“比较认可”的。
阿狗从袖子里掏出一把三寸长的黑色匕首,露出一缕怀念神色。
指尖之上,匕首比之风还要灵活,像是流水缱绻。
“我当初之所以能够以肉体凡胎,杀死那么多人,甚至偷袭将军成功,就是靠的是肯拼命。”
年染染并不傻,她眉头一皱,不满地嘀咕道:“拼命谁不会?再说了,你之前说的是那些怪物没有了人的理智,只会基于简单的命令,所以按照你的逻辑,最先会被杀死的,就是你吧?毕竟那些怪物又不会喊疼,只会终于杀戮的欲望。”
“哈哈哈,你们瞅瞅这是什么?”
狗廿九将匕首重新藏回袖中,空出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一撮,一小缕近乎透明的白色风漩瞬间凝聚而成。
年染染出自烛举洞天,风与火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戏,不甘示弱,同样聚出一小团气流,傲然道:“这我也会!”
“那这样呢?”
狗廿九的双指再次一搓,之前几乎透明的凤旋先是被无形的纺织机给抽丝拉长,化作一团细丝。
紧接着,细丝蔓延,向四周延伸开来,直到肉眼看不见。
“?!”
年染染惊讶得连手上的风团都忘记了维持。
南潇运转眸术定风波,山川重叠,也只能隐约看见几缕不起眼的风丝。
但再一眨眼,所有的细节全部消失。
“稍等,容我给命运上个色。”
狗廿九嘴角高高扬起,碎钻般的虎牙明亮。
“蹭蹬!”
他只是打了个响指。
似有龙蛇起陆,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南潇和年染染全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胸膛。
转瞬间,南潇看到自己的心脏部位有着一小粒几乎看不到的红色圆点,像是一颗黯淡的星辰。
年染染就比较特殊,她的胸膛上,明晃晃的,被画上一只歪嘴笑的灰黄小蛤蟆。
将视线移至狗廿九,南潇惊讶地发现在英俊少年的食指上,有两根细丝缠绕。
这两根细丝像是由轻风所编织而成,一红一黄,恰好与自己和年染染胸膛的颜色对应。
“这就是我基于眼睛中的一些能力重新组合并演化的手段——命运的拴索早就被我提前锚定,风之精灵为我探路并牵引,火焰能为我驱邪,雷霆亦可以为我荡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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