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静候二夫人个二老爷您二位的好消息啦!”
“自是如此。”
春夜浓重,周管家趁着昏暗的夜色,迅速从南苑返回自己居所,一路警惕,左顾右盼。
然而……
他未曾察觉,不远处另一片阴影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默默记录下他一举一动。
待周管家走远,那阴影中的人一闪而逝,如轻烟般无痕。
宫墙深锁,养心殿内,武安帝端坐高位,借着微弱烛光,凝视着巡防营的指挥使所呈上的折子,脸色凝重。
“……所以,今夜街头之事,是前两年滞留京城的流民所为?”
武安帝目不斜视,冷冽目光扫过,直射跪在阶下的身影。
巡防营的指挥使乔平鸿跪在暗影里,被威压逼得头都不敢抬。
“回……皇上,确是如此……”
今晚轮到他值勤,便率队在城北巡逻,闻声追赶,结果却发现了七八具的流民的尸体,个个瘦骨嶙峋,显然久未果腹。
两年前,天灾频发,大批流民涌入京城求生。
天灾虽止,朝廷发放了赈灾粮银,劝导流民返乡,仍有不少人流连京城。
流民毕竟隐患重重,这两年风波不断。
就连上月,郊外还有两批流民因争夺食物斗殴的事件。
今晚之事,恐怕亦是如此……
乔平鸿低头恭谨汇报。
高位上的武安帝听完,却久久未置一词。
养心殿陷入一片寂静,静得令人心悸。
“真是这样吗?”
年迈皇帝心中显然存疑。
往日流民即便闹事,也不至于此番声势。
据说,京城里不少人都听到了兵刃交锋的声音。
这些食不果腹的流民,怎会有刀剑?
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武安帝望向乔平鸿的眼神更加复杂难辨。
乔平鸿急忙磕头,急声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是真,绝无半句虚言!!实际上……那些声响,并非来自刀剑。”
他们在发现尸体的现场,周遭不仅散落着常见的木棍和粗棒,还有些残破的锅铲和废旧的铁锅。
或许,深夜时分,街上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听见流浪者之间的激烈冲突已感惊异,加上些许金属碰撞的声响,在未亲眼目睹的情况下,自然而然联想到刀剑相交……
“……”
事情竟如此简单?
武安帝的眼神沉稳而幽深,其中却添了几分狐疑。
乔平鸿神情坚决,眼神炯炯有神,全然不似谎言,皇帝审视许久,只好挥手示意他起身回话。
“除却那些流浪者外,今夜城中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件发生?”
流浪者之事,一时真假难辨。
但心中的那份不对劲始终挥之不去。
若是流浪者仅为掩饰,那么,今夜必有其他事情发生。
“这……”
乔平鸿思来想去,未察觉有何异常,只是——
“今天顺义侯府的谢夫人设了赏花宴,请京城的权贵们相聚。晚宴结束后,众人散去时,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和渔小姐的马车恰巧遇见了那群流浪者,两人还失踪了一阵子,直至将近子夜才返回侯府。”
“慕渔小姐?”武安帝觉此名颇为耳熟,似乎在哪里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