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父亲非要我与冯家断绝往来,还说再也不管我,这些年冯家对我不管不顾,为什么偏偏在寻找阿渔的事情上要横插一脚?”
江嬷嬷按摩肩膀的手停顿了一下。
“主母,您不担心渔小姐会难过吗?她满怀喜悦回到侯府,却发现娘家人对另一位姑娘百般宠爱……主母,您给予嘉嘉小姐的爱,本该属于渔小姐的……”
“嬷嬷!”冯夫人睁开眼,严厉地说,“你逾越了!”
或许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冯夫人轻轻拍了拍江嬷嬷放在她肩上的手,柔声说:“阿渔终归是我的亲骨肉,我自然对好好待她的。”
慕侯是在慕渔回府三天后到家的。
这几天,慕渔安静地窝在知春院子里,除了第二天锦衣阁派人为她定制衣物外,几乎没人打扰。
听说慕嘉和的病情反复,冯夫人和府中的公子们都围着她转,还专门差人传话,让慕渔安心留在院子里。
慕渔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这三天,她把时间都花在书房里,不是在纸上涂涂写写,就是在焚烧这些文字记录。
她梳理了前世的记忆,哪些人能结交,哪些人要提防,哪些人最好避开……
“小姐,管家来消息,老爷回府了,让您过去一趟。”知书轻敲书房门。
慕渔应声,等到盆中的纸张燃尽,才缓缓出门。
因为是侯府的订单,锦衣阁加班加点,隔日就送来了新衣,慕渔和慕嘉和各五套。
今天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知春院的枯枝也冒出了新绿,生机勃勃。
慕渔身着淡湖绿裙,外搭绣着海棠的白夹袄,皮肤显得更加水嫩,秀发挽成少女髻,灵动的双眼透出几分俏皮,仿佛回到了韩家时的纯真活泼。
但这瞬间又恢复了沉稳内敛的模样,知书见了不禁眼眶微红。
到达前厅,其他人已齐聚。
慕渔一出现,原本热闹的气氛立刻变得安静,除了下人,五位主子各有心思。
慕渔假装不知情。
刚回侯府立足未稳,她不能硬碰硬,即使重活一世,也无足够的底牌去抗衡,她需要扮演的是柔弱可欺的形象。
“阿渔来了,快去见见你爹。”
冯氏招呼道。慕嘉和的病让冯氏日夜操劳,尽管江嬷嬷劝说休息,冯氏仍难以释怀。
每当有空隙,她就会想起慕渔,还有江嬷嬷的忠告,内疚如野草疯长。
尤其看到慕渔,想到即将说的话,内疚更深,眼神充满宠爱,语气温柔:“你爹原计划过两天回来,但他特意提前完成了公事。”
慕渔望向主位上的平阳侯慕峰,即便年岁增长,仍难掩风采。
单凭外貌,他与冯氏确实相配,此刻正满眼慈爱地看着慕渔。
若非前世经历,慕渔或许会被慕峰的表面迷惑,在这个将她视为异类的侯府,慕峰偶尔流露出的善意总让人轻易卸下心防。
然而,在那温柔英俊的外表下,隐藏的是自私、尖酸、固执和自卑所催生的冷酷无情。
慕渔上前施了一礼,轻声唤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