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见何道人眉目清亮,说起杀伐事来,神色从容平静,就打算拍上两记马屁,说上两个彩虹屁来。
谁知此时……
“咿呀。”
孙二娘叫了一声,“你们这些好杀才,何故浪费老娘的好酒水?”
原来是她见道人把酒水洒在桌上颇感惋惜。
毕竟,这酒到底也是妇人一斤一斤筛出来的。
“你是谁的老娘?”
李吉顺势抄起浑铁棍脸上似笑非笑。
何道人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孙二娘一眼。
啪嗒。
孙二娘把一大桶酒放下,略微后退半步,抱着碗筷鞠了个万福道:“是,奴家说错话了,这位道爷,与这位好汉子,还请担待一二。”
心中是恨不得把眼前两个鸟厮,剥皮剁馅子,可明面上至少此刻却不是翻脸好时机。
孙二娘也只得忍气吞声下来,可勾下头时,那对招子中却又有凶光迸发,再抬起脸时,脸上已是满眼堆笑。
“哼。”
李吉冷哼一声。
“且把酒水上来,多来些大好的,白净的馒头,唔,你胸前那两个就不要了。”
李吉故意出言羞辱道。
“客官,休要取笑。我家男人可就在后院呢。”
孙二娘紧咬牙齿,在桌上放下一只大碗,一双箸,又摆出切下的两盘肉来,一转身,又去里屋取了一屉馒头,“两位请用。若是要歇息,我这里尚有空房。”
“好,店家且把酒温了,我吃不惯凉的。”
李吉端起酒碗扫了一眼,又轻轻放下,用筷子头一挑上面浑浊的酒花子,变着花样来戏耍孙二娘来。
孙二娘此刻隐隐有几分三尸神暴跳,恨不得马上唤出小二,小三,小四并菜园子张青,把眼下两个吃客给剁碎了,做成肉馅。
可李吉手边那一根浑铁棍却也不像是吃素的。
再加上何道人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着实有两分高人气派,一番心理活动下来,孙二娘硬生生摁住自己的杀心。
“好,奴家这就去,荡与你尝尝,对了……”
孙二娘声音顿了顿,似想起什么来。
“那马车上的贵人,容奴去送些吃食不?奴家这里……”
孙二娘又道。
“你只管按吩咐办事就是,休得聒噪。”
李吉打断对方话来,孙二娘一脸愤愤转身。
此时天色渐晚,远处天空露出霞光。
李吉酒肉未沾,眼珠子一转,却是想起自家身上尚有一部《渌水亭甲子习剑录》来,眼下何道人端是个有本事的,自己如何不向他请教一二?
至于秘籍的重要性?
呵,白捡来的东西如何会珍惜。
况且把本事练到身上,才算是得了一场造化。
仅仅是守着一本秘籍,任是天花乱坠的神功不能修炼也是白搭。
李吉正要问询何道人一二。
踏踏踏。
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起。
“前面就是哥哥的马车。”
何青云马鞭一指,二十来骑却好似跑出千军万马的冲劲,本就是下坡,此刻尘土飞扬,马蹄铮铮,端得一番好气势。
“哥哥的凤头骢,脚力好生了得,驮人带货,没想到都比兄弟们更快一步。”
何青云一干人等翻身下马就要来拜见李吉。
那正在温酒的孙二娘听见响动,连忙从屋中探出头来一看,就见一批披甲之士,心头霎时间生出几分预警。
“自己这得下多少麻药啊?可是一笔大买卖。”
孙二娘心中思忖。
她脸上堆出一个笑来,踏出院门就要上前迎接这伙官兵。
却见那领头的竟要下马对着李吉行礼,口中则高称哥哥。
恰此时,李吉一回头和善问道:“店家,我这么多兄弟,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迎,铺子内外就没一个小二?”
“他们与我家男人一样,在后厨帮工呢。”
孙二娘连忙说道。
“哦,这样啊。”
李吉似笑非笑,随即对何青云,杜顺一行吩咐道:“铺子内外,除了端坐着的那位道长,其余人等一概不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