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想想自己在这次事件里的收益,高寒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和缓地说:“精辟!大姐,您教训的对!”
“跟我就别费你那甜蜜的唾沫星子啦,估计这两天你也顺过气儿来了。我得在寺院修一阵子课,你就先自己在娱乐场叨几口小食儿,等我回去再给你找够个儿的买卖。”
“嗯,还是大姐想着我。不过,闵州老秦他们可掉的挺惨……”
高寒还没说完,叼金姐抢过话头:“靠!你他妈是抢一把两把啦?不就是因为这把干的钱没全进你腰包吗?告诉你,没事儿。老秦给我打了好几十个电话,意思是想少往回要点儿。虽然他们是八个人平分,但每人损失也是好几百万。我让他找你要去,他扔了一筐雷,最后也他妈是瞎叫唤。他要是有你那两下子,也不至于让你把几千万抢去。”
“反正我就觉得这把干的有点儿狠,怕把人家捅鼓毛喽!”
“靠!别在我面前装怂,你是啥级别的亡命徒坯子我还看不出来吗?信不信大姐拔根眼毛都能当哨吹?”
“都在澳门混,哪天碰上也怪尴尬的。”
“行了,哪天有吃台底的活儿我捎上老秦。你是个好苗子,要不然我也没功夫扯你。消停抠客去吧,家里那一屁股债早晚得还。”叼金姐说完挂断电话。
高寒悻悻地看着慢慢变暗的手机屏幕,他心里明白,叼金姐这是做贼心虚,玩儿一下怀柔战术,不想结自己这个棘手的仇敌。另一方面她是目光长远,日后必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为了拿自己当枪使,暂且采取一些补救措施而已。但人家说的没错,没杀人心就没挣钱胆,肚子饿不饿只有自己知道,现在想多了没用,火烧眉毛顾眼前,抓紧弄钱还债吧!
债主的信息就不用看了,黄世仁和杨白劳之间永远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要钱。幸亏这几天补回去一部分,否则现在应该快炸锅了。他简单向老妈和姐姐、姐夫报了平安之后,给大砍回了个电话,两人相约三个小时后在永利皇宫娱乐场大厅见面。
在这三个小时里,他首先包租一台粤澳牌照的两地车,连车都没下,从横琴闸口通了一次关。这是必须的,否则证件将超期。然后,他到就近的一处海滩给美京和素恩姐烧了一大堆纸。不知道那边的货币是咋兑换的,也不知道那边通货膨胀不,物价高不高,反正他估计自己送过去的怎么也超过几百个亿了,如果换成韩元就更是天文数字了。就算再喜欢赌,也够她俩折腾一阵子的。然后,他才安心赶往娱乐场。
一见面,大砍打趣道:“咋的,还悲天悯人呢?”
“嗨!自己家祖坟都哭不过来,那有闲心哭乱死岗子啊,一屁股债还等着呢!”
高寒说完自嘲地笑了笑。一段日子下来,他跟这个老练多谋的昔日刑警很投脾气,所谓英雄惺惺相惜,判断是不是一路人的前提,就是看彼此间是否存在相同的爱憎。
“呵呵,尽装没心没肺,心里还想着那个什么美京呢吧?”
“哼!有心有肺也不如有钱呐!要说想她是有点儿严重了,但毕竟我是她压轴的男人,明年祭日再给她烧两张朝鲜上坟纸是真格的。”
“哪天咱俩一起去看蓝耙子,也不知道这地方的监狱让不让接见?但甭管咋说,他还真有点儿命,临进去给家里挣了好几百万。”大砍一脸的羡慕。
高寒笑得有点揶揄:“呵呵……幸亏你不在澳门,否则现在进去的肯定是你。”
大砍笑了笑,接过侍者托盘里的甘蔗汁抿了一口,冲左侧一努嘴,言归正传:“自打知道你是个朝鲜通之后,不知咋的了,无形当中我总爱盯那些说鸟语的。呶,那个朝鲜鬼子挺有料,我跟着他一下午了,玩的挺大,轻易不下注。但他是个土八路,几把就输了六七十万,现在手里还剩一百万多一点。走,咱俩瞅瞅去。”
正在这时,高寒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个奇怪的隐藏号码,全是星(*),一个数字都没有。
“哎呦?这他妈什么玩意儿?”他叨咕一句开始接听:“喂?您好,哪位?”
对方说的是韩语:“是我,朴东旭。”
“谁???????”
“朴东旭。”
“再说一句……你……你他妈的是谁?”高寒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我是朴东旭。难道高先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啊依勾……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呵……”
“你……你不是死了吗?到底……到底是人是鬼?”
“也许高先生希望我是鬼吧。呵呵。”
“我靠!……”
高寒一捂脑门,险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