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仁点头道:“云明与茂渠是平辈,他们这一辈,这两个算是比较突出的。”
纪十化:“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这次出去顺便打听了一下前一段时间邵涧幽的事。他前一次算是受了一次大挫折,可这一次他打高安贵很成功,说明他已恢复元气,可是不简单的事……”
孙武仁与张玉拱见纪十化讲的开心,便都凝神静听。
“……邵涧幽本属国军特种工作团第三分团,九月份,眼看着冬天来了,需要领被服军械等给养,他们受到指令南过陇海路去清江。”
“经过江苏省睢宁、宿迁时,遇到一股日军正由徐州东进,他们便干上了。这一仗损伤不少。也是这一仗让官兵有所清醒,不想南去。咱们的文系净同志与邵涧幽商量了一下,便带队返回。”
“北返时经过邳县,国民政府邳县县长王化云予以武力阻挠,在郁山头包围了他们。他们最终冲出包围,这一次又损伤部分人员。”
“刚回到周营地区又突然间遭到韩庄日军的袭击,部队又损伤一部分。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把他打倒,这个邵涧幽可真够硬气的。”
纪十化对邵涧幽赞不绝口。
六月二十四日晨,孙武仁在郝楼老家集合队伍操练完毕,下令解散吃早饭。
这时纪十化带人匆匆走来,面色紧张。孙武仁见了情知有急事,忙得迎过去。
纪十化:“孙茂渠派人送信过来,说是王夏洪在运河北抗埠村教红枪会,夜里已把他们给围了,想把他们给灭了,只怕贾汪这边的会众来增援。”
孙武仁笑道:“这是好事,想什么来什么,咱们正要找他们的麻烦,这就来了,王夏洪带了多少人?”
纪十化:“二百多人,王夏洪带队,昨天就到了。”
孙武仁略一沉吟:“夜里围的?红枪会要增援必过渡口,兵贵神速,这个饭不能吃了。”
送走纪十化,孙武仁当即下令集合,简短说明了情况和任务,立即带着六十多人直奔万年闸度口。
刚出郝楼就看见西南一股红枪会徒,一、二百人向北开来。
孙武仁急道:“快,跑步!”
一阵急跑,早到了刘庄。他们快,红枪会徒也不慢,已到刘庄村正西。
孙武仁吼道:“卧倒!射击!”
红枪会徒也不示弱,开枪还击。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这种阵仗对双方来说也都是首次,是以都很谨慎。
红枪会徒慢慢向后移动,有人高兴的说:“好,红枪会要跑。”
孙武仁冷静的看了看,摇摇头:“不对,咱们没优势,他们没理由跑。他们身后半里地就是新河(注:即今伊家河),只怕他们想利用新河与我们干。”
果然,红枪会徒以新河北岸为掩体,与这边对射。
孙武仁这边则以刘庄村外的壕沟、猪圈作掩体,往南射击,此时因距离拉大,双方自觉危险程度降低,枪声一时稀疏起来。
孙武仁趁着这个机会思考如何充分利用地势防守,转头四望之际,陡然间见北边高梁地中人头攒动,正在快速逼近,不是红枪会徒又是谁?孙武仁大惊,心道:“不好!他们怎么摸到我们后边了。”当即大喝一声提醒:“大家注意,北边有人。”
这一声本是提醒,可是这一提醒立时让众人乱了起来。人、枪本就比红枪会要少,如今人家又来外援,而且抄了后路,这让人如何不惊,如何不乱,而且这又是他们初次实战。
孙武仁一声喝罢,提起轻机枪向东跑去,张玉拱在后紧紧相随。
村东头有一个猪圈,以石垒成,半人多高,孙武仁跳身跃入架起机枪快机扫射,一梭扫罢,张玉拱又递过一梭子,待这一梭子打过,北面的红枪会徒趴在地上,一时再无人敢动。局面暂时得以控制。
张玉拱恨声道:“这些家伙从哪冒出来的,今天只怕凶多吉少。”
孙武仁也是紧张得很,但却镇定的说道:“不怕,他们也摸不清咱们的底细,先这样耗着,慢慢想办法。”
一语未毕,张玉拱喝道:“不好,东边!”
孙武仁转眼看去,一边的麦场上,十来个红枪会徒光着头赤着背,横持梭标,直冲过来。孙武仁一咬牙,自腰间拽出一棵手榴弹,拧、拉、投,一气哈成,随着爆炸声腾起一阵烟雾,随后又是两棵。
孙武仁向着张玉拱一声低吼:“快走!”
说罢跳出猪圈向西南方向急撤,张玉拱在后紧紧相随。紧跑几步,见一院墙,墙外斜靠一段木头,孙武仁喝道:“跟我来!”
孙武仁提着机枪快步向前,脚蹬木头,腾空而起,直接纵身越墙向院内跳落。人在空中,闪眼间见院内竟有数人,心中大惊,待站稳了脚步,定睛看时,心中又是一喜。
院内诸人见有人跃入也是一惊,待看清了来人是孙武仁不由得齐声欢呼。
院内不是别人,都是自己的队员,其中有自己的胞弟孙承贵、警卫员吴全贞,还有姚桂寅、郝传功、贺祖德、莫光义等共十二人。
孙武仁不及与他们说话,急转身口中喊道:“喻鼎!喻鼎!喻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