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鹏听了,对夜里的事心里便有了个八成把握。
当先那人道:“怎么样,有人死吗?”
褚思鹏道:“圩子里?死倒是没有人死,只是外面那血淌的可不得了,不过没见尸骨。听那动静,还有一拨人与马子也打起来。”
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当先那人道:“你确定还有一拨人马?”
褚思鹏昂然道:“那还有假?!据圩子里的人说,马子想摸的是朱古乡陈家的小圩子,是在大圩子南面交的火,可是大圩子西面后来也交上火了,大片的血就是在那儿的,你说是不是还有一拨人?”
那人转头道:“这个事得给谢老二说,让他心中有底。”
众人点头称是。
褚思鹏指着山下道:“各位哥哥,这最近的村叫什么?
有人道:“张塘。那个就是。”说着向山下正北方向指了指。
褚思鹏笑道:“谢了各位好汉哥,我去了。”
自此褚思鹏便于这黄丘山套之内盘桓了数日。果然如褚思鹏所言,村内老少出山时少,有鼓书送上门来,自是欣喜不已,听者甚众,这吃饭自然是没问题,更加上山里人淳厚朴实,也让他略有收入。
闲暇时就与人聊扯,这里山川地形基本已在他胸中。
要说起这黄丘山套果有不同凡俗之处:
山连山,峰对峰,岭接岭。
山连山,山山相接浑然一体;
峰对峰,峰峰相峙争相比峻;
岭接岭,岭岭相连难分你我。
春夏秋冬,峰峦起伏,林壑幽幽。
夏来时,林幽处,凉静不燥;
秋至时,田园中,瓜果暴甜;
冬到时,山起处,寒风难欺;
春归时,坡岭上,百花烂漫。
周围之山成环,东北角有一条平坦小路北向十里左右便至涧头集镇。此处人称桃花沟,车不行,唯行牛马。山套中每逢雨季,山水下泻,则由此北去,直通北面运河。此是山套之水唯一通道。此处是北向通道,此处险隘,可谓一夫当关,万夫难开,极易锁之。
小路西侧紧接的依次是羊蹄山、聚钱山、刘寨山;昔年人称‘平哥’的刘平,便是带着幅军依此山扎寨,渐成气候。这三座山形势险峻,可当真了不得,若是控制此三山制高点,则北向一望平野,莫想有人能够接近。
刘寨山西邻又有大黑山,这大黑山南北走向,构成了黄丘山套的西面屏障。大黑山最北面人称刃顶峰,其顶如峰刃,足见其险,刃顶峰与刘寨山最高峰,两峰相峙,中间夹一崎岖羊肠小道,沿山坡南向可入山套内部,纵是本地人也轻易不肯便过此路,沿此小路北向,刘寨山北里把路便是泉源乡,泉源乡西行三里路,山之北脚下,便进入滕县九区的唐庄、杜安集——大清时候的悌二十区,也就是滕县“南三社”之一的最北面的一个社。
大黑山南端是一个山口。山口东西走向,山口南便是马泉山,此山口便因马泉山称为马泉山口。马泉山口有一条蜿螅小路,由小路东去,便入山套之内,西向略偏南便入滕县九区崮岘一带——此前的滕县悌二十一区,曾经的“南三社”之一。而崮岘西又紧邻煤碳重镇贾汪。此山口狭窄极易封之锁之。
马泉山东又有:
大围(山)、小围(山)、龙门山,
蝎子(山)、紫山、疙瘩山。
督公唐山在东首,
连绵起伏屏南边。
东面有黄山、独山子,东北紧牵涧兴山、驼子山、尖山子、花山子、影山子、库山,诸山南北走向,山西面便是那条通山套的桃花沟。
此山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东西走向约二十里,南北约四、五里。山套内分散着大大小小十八个古老村落:
蒋庄、张塘、赵圩子,丁庄、刘庄、尤窝子。
张庄、谢庄、鹿家荒,后楼、郑庄、岔椅子。
李庄、黄丘、磨石楼,崔庄、山南(头)、黑山西。
外加一个葫芦套,一户人家孤寂寂。
这十八个村庄,约有七八百户人家,人口五千左右。土地也得二百顷上下,种些许作物:
小麦高梁加谷子,
花生棉花又大豆。
芝麻绿豆更山芋,
时令蔬菜满地头。
又有各种瓜果:
鲜桃黄杏红李子,
红枣金柿褐栗子。
核桃西瓜大葡萄,
不见香蕉苹果梨。
更有:牛马成群山坡走,
鸡鸭满圈鸣不休。
长者祥和持家园,
幼者彪悍护山头。
好一处人间天堂!
褚思鹏于这黄丘套有了略略了解,心中感慨不已。
清起闲暇时,褚思鹏却去拜那两棵数千光阴的公孙树。
这第一棵在张塘村北,古枯苍劲,拔地而起,高数十米,数里之外,可见其雄姿,自地起一丈高处,六枝分开,各向不同方向,其错落之美不可言语,其枝伸处又各有雄伟遒劲之风。其中,树之东南枝横空出世,婉若矫龙被缚,直欲飞出却不能。其欲飞而又不出,势却有堕地之态。皮苍古,而枝显遒劲。叶茂而不显繁,其翠绿处于风不摆摇不定,煞是可爱。
褚思鹏伸展双臂,于树干处度量,五尽其展,却不能尽之,心中更是讶异。
树之东北角,紧贴主茎底部,又有两枝拔地而起,其粗处已远超大海碗口径,其一斜斜伸向远处。
树之阳,地面上又有一石质香炉,香灰满满。树下地面上又有数十红红野果,细细看时,却是野草莓铺洒于地,又不知是谁摘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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