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胡隽的八尺长枪,再不挂上枪缨,以作教训,刻骨铭心。
大司首面色阴沉,目光停留在千秋身上,极其不善!
来自墨家的高贵青年,咽了口唾沫,不自主紧张起来,场面仅在绥山女子的三言两语间,便剑拔弩张。
这位特从柳州到来,排在清风榜第十五位的女君子,丝毫不惧,同样以冷厉的眼神,与执法司大司首对视着。
许久,大司首冷声问道:“你不知我与你们山主的过节?”
胡隽的声音带着恼意,本以为对方会摇头,谁知那女子竟露出了一丝笑容,她道:“我自然知。”
胡隽勃然大怒,使了几分力,将青铜盒子重重拍在桌上,盒子完好无损,桌子却嘎吱作响,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他本作为尉州官府内,最具官威的执法司司首,应当时刻保持不怒自威的掌权者形象,此刻却咬牙切齿,怒声骂道:“好一个宫枭漠,好生算计,好生猖狂!”
女君子千秋,冷不丁笑着吐出一句:“并非猖狂,山主实属诚心恭贺胡大司首。”
大司首眼看便要起身,怒目圆睁,盯着千秋说道:“你既然知,还敢前来,你不怕我现在就一枪点得你魂飞魄散?!”
墨辞白胆战心惊,正以为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却瞥见身旁的女子风轻云淡,死死盯着执法司大司首的怒颜。
她一字一顿,吐出三字:
“你不敢。”
胡隽胸口起伏,喘息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哼,本司首倒是不至于拿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辈撒气。”
“等你哪天爬到本司首这个高度,自然会让你瞧瞧,你不过是依仗了绥山,便不知天高地厚,敢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叫嚣的蝼蚁。”
千秋并未言语。
青年瞳孔骤缩,原本只知道她是清风榜上为数不多的女子,不曾想自己跟了一路的姑娘竟然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胡隽轻哼一声,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前几日轻剑子经过的时候,特地来告诉本司首,有一个青年要过尉州回绥山,让本司首稍加关照,可是就在昨日,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千秋面色不变,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对眼前的大官说道:“胡大司首,平日里尉州下面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比比皆是,也没见你管的多勤快。”
胡隽大笑道:“那又怎样,现在他杀了人,想完好无损地出这尉州庆陵城,终归是得本司首同意......”
“胡大司首。”
胡隽话还未说完,绥山的女子便开口打断,她冷声说道:
“此人,你动不了。”
执法司大司首眯起了眼,耐起性子看着千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纸。
胡隽接过信纸,仅是扫了一眼,面色便难看起来。
“宫枭漠还说了什么?”
女君子扬起嘴角,缓慢说道:
“若是不从,新仇旧账,一同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