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安瞥向老村长方向,“定是你四爷爷发现了什么。”
梨花学他歪头,“什么?”
“谁知道呢?别看四爷爷头发白了,心里精着呢。”
梨花拍他马屁,“阿耶也精。”
赵广安摆手,“阿耶赶你四爷爷差远了。”
梨花嘴角翘了翘,“阿耶年轻,四爷爷老了。”
童言无忌,赵广安大悦,忍不住捏她的脸,梨花笑嘻嘻的仰起头,圆嘟嘟的脸明显瘦了,赵广安不舍得捏她,手落在她头上,柔声道,“头发乱了,找阿奶给你梳梳。”
“阿奶和四奶奶吵架呢。”梨花指着草丛边互相甩脸唾骂的两人,小脸皱成了一团,“我去会打扰她们的。”
老太太看族里妇人累得倒地就睡,和儿媳妇们揽了煮饭的活,不甘于人后的老吴氏也带着儿媳加入,双方暗暗较劲,不知怎么,忽然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起来。
梨花不想过去,趁赵广安喂牛草时,偷偷溜去找刘二了。
刘二夜间没赶车,这会儿正跟族里人搭茅厕。
茅坑已经挖出来了,树枝细细密密的围了一圈,刘二正抱着枯草往树枝缝里塞枯草。
“刘二叔。”梨花喊他。
刘二看到她,放下手里的枯草走了过来,“三娘子有事吩咐?”
“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人。”
“好。”
刘二拍着衣服上的灰大步离去,梨花过去接他的活。枯草有些扎手,抱草时,她忍不住缩手,下一刻,稳稳抱起一把。
族里人瞧见了,微惊,“三娘不怕疼?”
草扎着手背会刺痛,梨花细皮嫩肉的受得了?
梨花回答得干脆,“疼啊,但想到婶娘堂姐们能安心如厕,这点疼不算什么的。”
这话让在场的人心软得不行,不怪赵广安疼这闺女,就这嘴巴甜得,搁谁家不喜欢啊?
赵家大房的堂伯道,“你歇着,我们来,很快就弄好了。”
梨花家四头牛,一头借给了四叔,一头借给了他家,帮他们省了不少事,怎么忍心看梨花做这种粗活。
他弯腰夺梨花怀里的枯草,梨花抱紧不让,撒娇,“堂伯,我想做,你就让我试试嘛,我不捣乱的。”
再过些时日,北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不趁早把皮磨厚点是要吃苦的。
对着这么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谁舍得拒绝?
“堂伯教你。”
梨花没干过活,手不够灵活,有些地没堵严实,有些地的树枝又被她弄歪了,但没人苛责她做得不好,反倒一股脑的称赞。
“不愧是说书先生启蒙的,三娘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
“是啊,我家娃要像三娘这么省心,我睡着都能笑醒。”
“谁说不是呢?”
小姑娘锦衣玉食惯了,出门竟不娇气,还抢着活赶,一时之间,全是赞美之词,以致快睡着的赵铁牛忍不住问赵广安,“三堂弟,你怎么把三娘教得这么好,教教我呗。”
赵广安面朝拴牛的树木躺着,眼皮犹如千斤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问题,敷衍道,“有啥好教的,茶馆一壶茶,其他交给说书先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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