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关键在于,我们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东西啊!”
“这倒也是!”颜主祭思索道,“公良主祭,你的意思呢?”
公良主祭停了一会儿,道:“牺牲的是圣光殿的人,颜主祭,只要你不心痛就好!”
颜主祭却笑了起来:“买一送一的好事,我圣光殿怎么会反对?走吧,咱们去见见他!”
三人走进大殿的时候,脸上都已挂满了笑容。
唐逍在心里微微鄙视了一下,还是很有礼节地站了起来。
“贵客都到岛上这么久了,我们这些当主人家的都还不知道,实在是失礼,失礼啊!”
颜主祭是个五官有些冷硬的女子,三四十岁,眼若刀锋、嘴如蛇吻,那热情而灿烂的笑容堆在她脸上,不管怎么看都显得十分突兀,就像堆在煤山上的白雪。
但唐逍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是真挚的,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却是越看越满意。
这让唐逍很有点不舒服,原本打算十分热情的,顿时减少了两三分。
“熊七长老,在下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正想喝了这杯茶,就先告辞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唐逍自然要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话,而且他的确不想在这儿多呆,若不是觉得不辞而别实在有些没礼貌,他早就离开这儿,回连平山寻找方柔去了。
熊七长老略有些尴尬,干笑道:“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失礼了。先给公子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圣光殿主祭颜容大人,这位是圣灵殿主祭公良平大人!”
两个主祭一齐拱手,一个是三四十岁的刀锋女子,一个是满头花白的猥琐老人。
唐逍也拱拱手,目光却没离开熊七长老:“在下想与长老做笔交易,不知长老愿意吗?”
“交易?”颜容一下子来了兴趣,笑道,“交易好啊,咱们最喜欢做交易了!”
公良平也似乎很兴奋,嘿嘿笑着,搓着手,就像看到了一锭黄金的贫苦老农。
唐逍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连忙笑道:“在下想买一条船,想来岛上应该会有吧?”
三人却谁也不回答他,颜容笑道:“正好,咱们下午有个小小的聚会。弟子们忙碌了这几天,也该让大伙放松一下。唐公子,不如你也参加一下吧?”
“你们内部聚会,在下怎么能参加?”唐逍苦笑道,“熊七长老,若无大船,小船也行,在下愿出千两黄金。再不济,请安排两个人,砍树制船,还望千万相助啊!”
“不急不急!”熊七长老像多年老友一样揽着他的肩膀,“不过是一艘船而已,急什么,咱们既然是个海岛,难道还缺了大船吗?先参加下午的聚会,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唐逍叹了口气:“熊长老,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了,不用这么绕弯的!”
但三人谁也不说,只叫凌步芳带了几个女弟子进来,把唐逍旁边一个院子里,叫他先吃饭、洗澡、休息一下,再参加下午的聚会。
唐逍无可奈何,他是个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的人,三人这么热情,他也不好违逆他们的意思,就这么走了。反正三人应该是有求于他,想来就没什么危险。
至于回去救方柔的事情,也只好再往后延了。
不得不说,圣涯岛弟子做事的效率就是快,不过两三个时辰,当午时过后,凌步芳来把唐逍请过去的时候,圣光殿已经被装点得一派喜庆,到处都挂满了火红的帷帐,鲜花一团一团的,还有人把两盏足有半丈粗的大灯笼掉在门檐下面,就像要办喜事一般。
殿里殿外都摆着整齐的桌子,无数弟子喜气洋洋的,正把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流水一般端上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弟子们堆着笑脸,叽叽喳喳的,像一群群麻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唐逍怎么都不相信,只在半天以前,这群弟子还在生死相搏。
他忍不住有些恶意地想到,恐怕他们师兄弟姐妹的鲜血,都还没有彻底干掉吧?
见到唐逍走进来,颜容、公良平并肩迎了上来,他们身后各跟着一队人,男女老幼都有。
“唐公子,中午还休息得好吧?”
颜容满脸堆笑,唐逍却好像并不想理她,他的目光正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记得,那个小姑娘曾记得他的名字,而他则不知道她是谁。
他的脑海在飞速旋转,偌大个圣涯岛,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除了刚上岛时的那几个守岛弟子外,也许就只有方余了。
他回头望着颜容:“不知在下能不能与那位姑娘说几句话?”
颜容眉头一皱,却又笑容绽开,微笑道:“当然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一挥手,便有人把那女孩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