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断了好事,谢景元怒火中烧,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刚刚爬到一半,雨点般的鸡毛掸子便朝他抽来,他急忙伏身在地上,伸出手臂护住了头脸。
当谢景元顺着胳膊的缝隙,看清打他的是谢清漓时,他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孽女,你是要弑父吗?”
谢清漓停下动作,仿佛方才看清地上之人是谢景元,她立即丢掉手中的鸡毛掸子,惊讶道:“父亲,怎么是你?漓儿刚刚在漓安苑听到有人踹门,还以为映雪居来了贼人!”
谢景元神色一囧,他挣扎着爬起身,谢清漓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拂开。他揉着剧痛的胳膊和后背,暗暗疑惑谢清漓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
他冷眼扫视谢清漓,沉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
谢清漓身形未动,而是冷声道:“母亲刚刚受了惊吓,漓儿今晚要陪着母亲。”
“至于父亲,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皇上希望父亲深刻自省、诚心悔过,父亲应该遵照圣旨留在自己房中悔过,而不是来映雪居作威作福!”
谢景元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反了天了!父母的房中事,不是你这个女儿该管的!”他边说边捡起脚边的鸡毛掸子,作势要打谢清漓。
姜慕雪已经整理好仪容,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快步挡在谢清漓面前,冷声道:“侯爷请回!否则,姜家不介意再去请一道圣旨!”
再请圣旨,还想降他官职?谢景元气得牙痒痒,但不敢再强迫姜慕雪,他扔掉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瞪了姜慕雪和谢清漓两人,扭头朝外走去。
谢清漓拉住姜慕雪的手,安抚地蹭了蹭,当她看见地上碍眼的衣衫,捡起来迅速团成一团,快步追了出去。
谢景元已迈步出了院门,对着谢景元的背影,谢清漓冷声道:“夜已深,父亲走夜路千万要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心思不善之人容易摔跟头!”说完,她将那团衣衫掷到谢景元身上,“砰”的一声关闭了院门。
谢景元站在映雪居院门外,目眦欲裂,他恨不得立即将那道门劈成两半,把姜慕雪和谢清漓碎尸万段。
一阵冷风吹来,谢景元打了一个寒噤,他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衫套在身上,和缓了几息,他的灵台逐渐清明。
回想起刚才在映雪居发生的事,谢景元微微有些窘迫,往日的他看重脸面,定然不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举动,今晚这是为何呢?不,是最近这段时日,他都异常心浮气躁,为何?
谢景元慢慢朝回走,脑中仔细思索着近来的种种,一不留神踩在一颗小石子上,摔了个狗啃泥。
他慌忙起身,左右张望,幸亏四下无人,否则会有损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但突然想起谢清漓的话,他的心中又不由得有些惴惴,难道真的有神明?
谢景元更加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行至湖边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劲风,似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脚下一滑,直直跌入湖水中。
在被推的瞬间,他使劲扭头回看,却未曾看到一个人影,难道是神明在惩罚他吗?
湖水冷厉如冰,黑沉如墨,谢景元无暇多想,他不会游水,只能在湖水中惊惶挣扎,起起伏伏。
谢清漓站在不远处的树上,冷眼看向拼命挣扎的谢景元,呢喃道:“人渣,这是教训,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快速朝映雪居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