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开灯?”
他顺着迟屿凉薄地神色往下观察,视线定格在他手中拿着的啤酒罐上。
“你喝酒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怎么能喝——”
“我累了。”
迟屿直接打断沈意浓的话,眸光草草略过她,回了卧室。
他斜长的最后一丁点影子隐没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像是从未来过。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呼吸不上来。
这种被迟屿忽视的滋味,很不好受。
但沈意浓很快调整好心情,快速走到厨房把灯打开。
迎面便看到满桌的啤酒罐。
她震惊地愣窒两秒,随后将冰箱迅速打开,里面放着满满当当地一扎啤酒,寥寥只剩下四五瓶。
其余的残骸,全被捏瘪丢弃在各个地方。
沈意浓很生气。
一方面气迟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还要孤注一掷地出院,自我作践。
另一方面气他这么大人了还要固执顽劣的孩子气。
把这一堆啤酒罐丢在这不收拾,妥妥地在跟她示威。
甚至还有挑衅的成分。
沈意浓长长吁了口气,快速麻利地将厨房收拾干净后。
将那凌乱摆躺着的啤酒罐收拾入袋,然后打开冰箱做了一个小时的醒酒汤。
她知道迟屿现在还在气头上,也没打算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敲了敲门,指骨不自觉紧张地扣住万地。
“迟屿,我把醒酒汤和感冒颗粒放在门外,你一会记得开门喝了。”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既没有回音,也没有要开门的声响。
沈意浓早有预料,将碗跟药盒放在门口。
然后又倒了杯温水,这才心有余悸地回到自己卧室,轻轻地关上门。
待她的卧室灯灭了后,迟屿才将门打开。
房屋内只有微弱的夜灯亮着淡淡的光泽。
他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仅围了白色的浴巾,因理着短寸,湿漉漉的潮感很快便干透。
大片暖黄色的胸膛露出,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落。
再顺着胸肌和曲线诱人的腹肌,没入浴巾里面。
他蹲在门口,看着那碗还冒着白气的醒酒汤,内心猛然一沉。
无边的颓丧被狠狠推进漆黑的潮海,仿佛大量海水涌入鼻腔,丧失了所有感知。
沉寂的环境下,迟屿眼圈微微泛红。
拿起那碗汤,一饮而尽。
但放在一旁的感冒药和温水,丝毫未动。
次日,沈意浓起床上班,洗漱好化了淡妆,开门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但鬼使神差的,她的脚步往迟屿卧室的方向走去。
并且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说服自己。
她只是担心迟屿的身体,并非故意要关心他。
而且就算是普通朋友,关心一下,煮碗醒酒汤,也在情理之中。
沈意浓一顿精神P完,双脚便蹲在迟屿卧室的拐角处。
门扉大大敞开着,且原放在门口的汤碗不见了,只有感冒药和温水杯还放着。
她嘴角抽搐两下,无名火在眼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