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笑声轰然响起,好似魔音。
“不是我偷的,那是我的东西!”
她死死抓住秋水的裤脚,伸手去够,却被秋水抬脚踩住了手臂。
“怎么证明?”
“你叫它一声,我看它答不答应?”
秋水咬牙瞪她,狠狠地碾她的臂弯,她痛得心口发紧,她攥紧碎瓷片想要动手,却还是忍了住。
她不能暴露。
不能惹是生非。
“我求你……把它还给我。”她哑了嗓子,声音好似快要断了的弦。
示弱,求饶。
秋水要的就是这个。
她挪开脚,拿着坠子在宋妙元眼前晃了一下,“把地上的饭都吃干净,我就把这东西还给你。”
她就要看她狼狈的样子。
一条贱命活该如此!
宋妙元爬起身,眼见三个侍女将她死死圈住,她无路可逃。
那坠子,绝对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好,我吃。”
她跪在地上,拾起搜了许久的饭团,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往嘴里塞,不可遏制的呕吐感袭来,她强硬的咽下。
秋水愣了一瞬,旋即脸上散开狡诈的笑,“你可真蠢。”
“刚才那话,我逗你玩的。”
塞饭的动作戛然而止,宋妙元赫然抬头,秋水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还有一身伤的她。
她盯着那离开的背影,缓缓直起身子,眼眶中的泪收干,只留下嗜血的恨意。
秋水,今日之耻,我必百倍奉还。
玉兰院外,秋水看着那明晃晃的玉坠,越笑越放肆,她根本没想把这物件交给夫人,反而转头跑去给楚鹤川献殷勤。
在她看来,这东西交到楚鹤川手里才是一石二鸟。
一来能让他认清那贱女人的真面目,二来也能让他高看自己一眼。
两全其美。
她想得挺美。
她在书房里站了半刻钟,楚鹤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倒是那翡翠坠子,荣他多看了两眼。
宋妙元自小身子就虚,自然经不起折腾,白日里吃了馊饭,夜里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湿汗淋漓,待她迷迷糊糊睡去,竟在梦中看到了爹爹和娘亲。
梦里她不过几岁模样,被同岁的小童打伤,只会委屈的哭。
“妙儿,别哭。”
“有人欺负你,要学会反抗。”
爹爹的话在耳畔响起,她蓦然抬头,“爹爹不是说,凡事要与人为善,能忍则忍么?”
就如他一般,除了战场上关乎生死的决策,他从不与人争辩。
“傻孩子。”
“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
缥缈的声音越来越远,宋妙元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光线。
她盯着床帘边缘那簇线团看了许久,忽而跳下床从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木匣。
指尖轻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罐。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越是在乎什么,就越让她失去什么。
翌日,秋水雷打不动的来送馊饭。
一进门就看见宋妙元坐在床边绣花。
她不解的凑上前,伸手就将那块布扯了过来。
放眼看去,是一对五彩交颈鸳鸯。
“谁准你绣这些东西的?”
“你要绣给哪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