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宋妙元已经在屋里。
她躺在楚鹤川书房榻上,空气里弥漫淡淡的檀香味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楚鹤川身着素色长衫,正半倚在一张雕花躺椅上,椅背和扶手上刻着精美的云纹与花卉图案。
听到动静,他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望向宋妙元。
“逆来顺受,将军嫡女从前的傲骨呢?”
宋妙元撑着无力的身子,站起来回话,“您忘了,如今我已沦为贱籍。”
楚鹤川哂笑:“敢回嘴?”
“奴婢不敢。”
看到宋妙元被晒伤泛红的脸与惨白的唇色,楚鹤川眸色暗了暗,再未奚落她。
他自顾自翻着手里典籍,漫不经意道:“听说反贼将军府旧宅马上就要官卖,你可知?”
提到将军府,原本神情漠然的宋妙元忽然紧张起来。
“那么大一座宅子,那么多人,你说……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楚鹤川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
宋妙元浑身冷汗,难道他是在用自己逃犯的身份威胁、警醒自己?
不料他却话锋一转,“按理来说,将军府谋反需呈报刑部彻查,至少三五年才能定案,但此次将军府从缉拿到定罪,不过半年,你说这是为何?”
宋妙元心头巨震。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鹤川似笑非笑地盯着宋妙元:“若我说确实知道,你当如何,求我告诉你吗。”
宋妙元神色略僵。
若是楚鹤川知道些什么,那或许会是正名将军府清白的关键证据。
只要能洗清冤屈,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做。”
说罢,宋妙元俯身靠近楚鹤川,轻轻吻上楚鹤川的薄唇,谁知却被楚鹤川挡住。
“不要次次都用这种法子投机取巧,我也会腻的。”
宋妙元赧然,她轻咬薄唇有些羞愤道:“那你要什么?如今的我一无所有,又能给你什么。”
楚鹤川斜倚着椅圈,审度的目光看着她,淡淡道:“你们宋家的暗卫。”
宋妙元一愣。
他如何知晓宋家的暗卫?
宋家征战沙场十数年,在刀枪剑戟、尸山血海里搏杀,而暗卫就是宋家专为哨探敌情、刺探监视的所训练出来的一批死侍。
这些人久经战阵,以一当百。
楚鹤川挑眉,“怎么,不想给?”
“那我也无可奉告。”
“并非我不想给,只是暗卫一直都是由我父亲调遣,号令暗卫的兵符在何处我也不知。”
楚鹤川皱眉,“可是在你父亲身上?”
宋妙元摇摇头,“宋家落狱时搜过身,并未在父亲身上搜出暗卫的兵符,想来应该是被藏到了别处。”
楚鹤川静心思索,他知道宋妙元心系宋家安危,一心想为宋家平反,没必要在此事上同他撒谎。
“既然如此,那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兵符。”
楚鹤川知道宋将军谋反之事其中蹊跷,但此事牵扯多方,他不便用自己亲兵去查。
孟氏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自己身边难保没有她的眼线,自己要的,是一支与自己毫无干系,但能为自己所用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