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元知道,临阵换人,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梁将军气不过,朝堂上就急火攻心吐了血,如今还在卧床。”
“梁府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听到这话,宋妙元才对管家口中的那句“梁府不比从前”有了实感。
宋氏一案,牵扯众多,也牵连了众多。
她垂眸,一时有些迷茫。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他们救出来?要怎么做,才能洗刷宋氏的冤屈?
她不知道。
也没有人能帮得上她。
“师妹,你跟我离开。”魏明韬抓住她的臂弯,无比认真的说道。
“侯府不是能长久待下去的地儿,我已经找到安全的地方,绝无可能让你受伤。”
“师父师母已经入狱,你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看着师兄真切的模样,宋妙元犹豫了。
她在侯府,身份受限,不得轻易外出,想要查清真相,难如登天。
如果她跟师兄走了,一旦身份暴露,一定会连累师兄。
到最后,她身边的人就像梁叔一样,无辜受牵连。
“不行。”
“我不能走。”
她摇头,否决。
她要留下,因为楚鹤川手里有线索。
“别做傻事。”魏明韬拉住她,义正辞严,“跟师兄离开。”
“魏明韬,你是想让她逃犯的身份人尽皆知么?”
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楚鹤川站在不远处,凤眸晕着怒意。
宋妙元像被抓包的小孩,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回来。
魏明韬愣了一下,转向了楚鹤川,很快恢复平静,换成了谈判的语气,“开个价,我把卖身契拿走。”
“我原以为魏世子是聪明人。”
楚鹤川冷笑,“如今京中闻宋色变,你以为毁了这卖身契,就能救她出去?”
简直可笑。
“现在,她是我的人。”一字一句,宣示主权。
话落,他伸手将宋妙元拽到了身侧。
手掌力气极重,捏得她手腕生疼。
“魏世子,自重。”
撂了这话,楚鹤川拽着宋妙元离开了此地。
魏明韬怔了片刻,紧走几步想去追,被东西咯了一下。
右脚挪开,湿泥中嵌入了一支镶玉金簪。
簪子通体金黄,簪柄上刻着云纹,簪首上镶玉,是一个荷花形制,碧叶粉花,透亮细润,不像俗物。
他抬眸看去,眼中多了些不解。
宋妙元寸步不离的跟在楚鹤川身后,即便隔着半米,也能感到他身上的戾气。
他以为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没想到宋妙元又给他上了一课。
怒意和不满交织翻涌,扯着他心口发疼。
她一直盘算着离开!
也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为了让她散心,他特地带她出来转转,他不过去挑了个簪子的功夫,她便与魏明韬混到了一起。
说是巧合,他不信。
可她跟了一路,畏畏缩缩,却一句都没解释。
当真是不在乎他的感受。
“为什么不解释?”楚鹤川猝然停下,声音冷得吓人。
宋妙元心虚,愣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只是巧合而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早就想跟他走了?”
楚鹤川转过身,眸子深若寒潭,叫人看不分明。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