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瓜蒂散以及解毒汤药都已备齐,岳凌除去秦王身上内甲,扶着他坐起身,一点点将瓜蒂散倒入喉咙中,用水冲服,再用竹筷刺激喉咙。
须臾之间秦王的身体便有了反应,腹部一阵痉挛,一股夹杂着酒味和腥味的汤汁从口中喷出。
黑压压的,吐入木桶,足有一指来高,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还呕吐个不停。
岳凌在一边轻捋着后背,为秦王催吐。
堂上人看得皆是触目惊心,久久未有人敢言语。
秦王妃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然而面上已是涕泗横流。
又过了阵,秦王终于舒出一口气,似有了些意识,直起身左右打量了一遭,入眼见是岳凌和秦王妃等人,不由得生出笑容来,有气无力道:“孤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岳凌急问道:“殿下感觉如何?”
秦王缓缓道:“这毒实在汹涌,便是我吐了大半,当下四肢却都有些脱力。”
医师上前,再为秦王诊脉,叹道:“殿下已无性命之忧,以殿下磅礴的血气,方才的瓜蒂散正是对症,旁人恐怕真的难捱下来。”
秦王看了眼岳凌,眼中满含感激。
方才他只是不能言语,耳边并未失聪,是能听见周围的声音的。
康王府上嘈杂的声音,后来岳凌对亲卫下令所说的话,到方才与医师的争论,秦王都听了个大概。
“岳凌,你救了孤几次,孤已不知如何谢你。”
岳凌急道:“殿下先不要说话了,将这解毒汤药先喝了。康王府掀了桌子,不惜动用这种手段将殿下留在府里,已经是近乎疯魔了,接下来定然还有出招。”
不提不要紧,一提起康王两个字,秦王的眼中立即射出两道凶戾的视线,似是欲要啖其肉饮其血一般。
“正是此理,先喝药吧。”
……
康王府,
自以为准备充分的康王,依旧让秦王走脱,当下正在房中大发雷霆,将手边一切能触碰的瓶瓶罐罐,一齐砸了个稀巴烂。
“蠢货,一群蠢货!这都能让秦王走脱,如何成事?”
“殿下还不必动怒,如今也不是最差的情形。更何况,那毒药烈性极大,而且本身就没有解药。便是沾了些,就会浑身脱力,不死也是半残,更何况秦王喝了一整杯。想必秦王府上此时必这边还要混乱。”
说话之人,却是方才在殿上跳舞的胡姬,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完全不似是塞外之人。
“只是那岳凌太过可恶,竟敢嫌弃老娘。若是殿下捉住了他,老娘要一刀一刀刮了他,再掏出心肺与泡酒喝!”
康王眼神一凝,愠声道:“那岳凌确实可恶,三番五次坏了本王好事,是不能让他好过。”
未过多时,便有府上的亲卫入门来报,“殿下,搜查到了,并不是有刺客入府,只是有许多野猫爬上屋檐,内帏也是。夜黑风高,大家看得并不真切,故此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