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自己的那份留不住,恐怕连兄长都会被牵累。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带走,若是来日查明自己当真不是母亲所出,再还给兄长便是。
云岁晚心思转了一圈,便下定了决心。
她一扫刚刚的消沉,穿着锦鞋的脚步轻展,向前走了两步,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流光溢彩,却不敌她眸光半分潋滟。
“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将军府中当真就没有该还我的东西吗?”
“自是没有,难道我将军府养育你一场,倒欠了你的?”花影厉声。
这么快就是我将军府了,适应得倒是快。
云岁晚瞥了她一眼,“花影姑娘,你远道辗转而来,自是不知,我的聘礼于长街之上,不见尽头。”
榴花恍然,不消云岁晚多说,立刻上前一步开口。
“既然诸位不认我家小姐是云家人,也该把殿下下给小姐的聘礼还上来,难不成是花影姑娘眼皮子浅,想要占为己有?”
“你!”
花影听榴花这样说,就知道自己刚刚闹出了个什么样的笑话。
别人还没开口,就说人家要贪不该得的,又被扣上了贪得无厌的帽子,在整个云家面前丢了人,以后还怎么在家族立足。
但聘礼是瑞王下给云岁晚的,云家又阻拦不得,花影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得咔得难受。
云老将军府这才开口,“将军府与瑞王府婚约取消,聘礼自当退还。”
他挥了挥手,就有一群小厮护卫去了后院。
云老将军字字句句都在说她不是将军府的女儿,半点也不委婉。
看着宠爱了自己十五年的父亲,如今这样冷漠,岁晚喉咙滚了滚,吞下了口中的哭腔,才又开口。
“除此之外,我还要带走一份。”
众人听云岁晚只说要带走聘礼,紧绷地心弦都放松了下来,却猝不及防听见她说还要带走一份。
云老将军抬头,“你想带走什么?”
云岁晚睨了眼地上跪着的裴家人。
“裴家当初给母亲的嫁妆是有礼单的,具是偏远的铺子和收成不好的田亩,除去万两黄金,便没多少收益了。”
这话一出,裴家人立刻反驳,“你胡说!当初大小姐高嫁,老爷夫人都是选了最好的给她!”
四方巾的男人一边驳斥,一边偷偷看云老将军。
他们裴家想和云家结亲,就是看中了云家的权势,若是被拆穿嫁妆不好,那这最后的情分也完了。
就算是偷天换日,让花影代替了云大小姐,恐怕他们裴家也落不下什么好。
云景川冷哼。
“胡说?你当真以为我们将军府不通庶务?这些年要不是岁晚仔细经营,母亲的嫁妆早就被那些不好的铺子拖累没了。”
云老将军从不沾染妻子嫁妆,夫人去世后就直接把东西交给了他们兄妹。
那些坏田凉铺,不止赚不来钱,每年还要搭上不少经营费用,让云景川焦头烂额。
是云岁晚一点点长大,开始接手这些东西,才逐渐好转。
云景川知道,若是对账,云岁晚至少能带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