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办公之地称得上窗明几净。”
魏铮被她夸赞了一番,郁结的心情缓了缓,“每日有小厮打扫着的。”
说话间,宁兰已往软几上一坐,看着魏铮为她撰写诉状。
“爷,这一纸诉状会有用吗?”宁兰眨巴着水汪汪的明眸。
魏铮蹙起了剑眉,“我也无法给你个准话。”
这段时日刑部的确在推行“人人犯法都要受罚”的律令,却不知晓世家大族的里的贵人们愿不愿意遵守这些律令。
“哪怕不能血债血偿,我也要试上一试!”
魏铮说完,便沉下心开始写诉状。
宁兰听了这话后,偏着头望向了身侧的魏铮。
魏铮侧颜俊美如东珠,鼻梁高挺,一双琥珀似的明眸里藏着诸多深邃之意。
宁兰想,或许她这辈子还是有几分福分的,不然怎么能遇上魏铮。
魏铮已是世家大族、高门大户里最可靠、沉稳的一个人了。
她虽不幸失去了孩子,可好歹还有魏铮的怜惜。
让严如月血偿,只需再熬上一段时日。
鬼使神差地,她便问魏铮:“爷可曾怀疑过是妾身害了夫人的孩子?”
魏铮倏地抬头,望向了宁兰,只说:“我从没怀疑过。”
宁兰听了这话,心里愈发暖融融的,“妾身没有辜负爷的期望。”
两人依偎在软几上,一个措辞写诉状,另一个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不多时,魏铮写完了诉状,便将守在外院的无名唤了进来。
递往刑部的诉状总要交给刑部尚书过目一番才是。
只是近段时日刑部尚书不大管事,几乎是将刑部的事务丢开了手,全让魏铮一人做主。
所以他也只是草草地看了诉状几眼,便应允了此事,只说:“此等小事,让侍郎自己做主就是了。”
正当黄昏余晖洒落人间时,魏铮便将这一纸诉状递到了刑部正衙前。
按照律令,刑部侍郎该审问这案件的始末,再将当事人周氏与宁兰提来刑部问话。
可刑部上下谁人不知晓魏铮与周氏的关系?谁又敢去镇国公府提人?
魏铮来回问了几遭,皆无人敢应答。
他便冷笑着拍了拍手里的案板,“既没有人敢去,那便我自己去。”
他要亲自讨回公道!
他带着一群刑部的下属骑马赶赴镇国公府。
此时正是难得的艳阳日,冬日的萧瑟在日色的掩映下消逝了大半。
可魏铮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门廊上的小厮见了他,本是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姑爷,您可是来寻国公爷的?他老人家今日正在书房里与幕僚下棋呢。”
不曾想魏铮却冷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将手里刑部的诉状明晃晃地展开。
“刑部问询,烦请进屋将镇国公夫人周氏请出来,本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