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砚也难受,却还劝她:“姑娘不要想不开,路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磨出来也得自己受,她若不干坏事,何至于被赶出去,若是真让他们污了你,被赶出去的可就是你了。”
卫婵微微一笑,笑的却并不那么明媚:“也对。”
她没主动害人,不过被迫自保,生宣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没了性命很是可怜,可她更心惊的却不是这个。
“咱们公府的主子,已经够仁慈了,只是把身契还了她家里,若是别府里,直接发卖出去的,别难过了,我跟你说点高兴地事。”
“高兴的事?”
红砚捂着嘴都掩不住笑意:“端砚被配小厮了。”
“成婚不是好事吗?怎么感觉你幸灾乐祸似的。”
“她是家生子,娘是夫人带来的配房,虽然在夫人面前也算有些脸面,可整府的人都知道她当姨娘没当成,攀不上高枝,勾引陷害不成被赶出来的,在主子面前有些脸面的小厮,从前巴结着她,现在可不屑呢,都没人提亲,他娘原本心高,想嫁个外头清白的书生,靠着公府寻个有出息的女婿。”
“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公府奴婢嫁人,不是挺容易的吗,前几年老夫人身边素月姐姐,还嫁给秀才做了大娘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外头的人有的是想攀附公府的人,可素月姐姐是放了良的,那便是自由身了,端砚一家是奴籍,夫人又不曾给他们一家子放良,良籍娶良籍,奴籍娶奴籍,端砚没人肯娶,还整日闹着要见世子,他爹娘嫌她丢人,把她嫁给了赶车的大桑。”
卫婵瞪大眼睛,绷不住了:“大桑,是那个大桑?”
红砚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就是那个。”
“那也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赶车的大桑,因为爷爷是去了的老国公的小厮,跟着老国公去打北疆獠人,曾经把老国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府里对桑家很是恩泽,让他们单独管着一个庄子,还特意提拔大桑给国公赶车,他们家因为恩情在主子面前很得脸,家有薄资,过得比寻常百姓要富的多。
若只看这些,桑家的确是良配,仗着对老国公的救命之恩,这一家子就能一辈子靠着公府吃香喝辣,可那个大桑,生的五大三粗不说,还嘴歪眼斜,完全不是个正常人的模样。
“端砚的爹娘竟也舍得?”
“嗨,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可是夫人赐婚,大桑的爹娘到夫人面前给儿子求婚事,夫人想起被打发回去的端砚,正好就给配了,夫人发话,他们家焉敢不听?那端砚,素日眼高于顶,姑娘没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世子未来的通房,还没挣上姨娘,就把自己当成院里的女主人,对小丫鬟动辄就是打骂狠掐,大冬天的还把紫毫赶出去不许她进屋睡觉,现在竟成了傻大桑的老婆,哈哈听了就叫人觉得爽快。”
卫婵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府里丫鬟的婚事,也要由主子做主吗?”
红砚想了想:“若是能放良的自然能自行婚假,可家生子,没被放良,一辈子都是奴才,自然主子说嫁谁就得嫁谁的,姑娘,我瞧着你竟是不大高兴吗,端砚有此下场不值得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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