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曹大人等进来,吾有话要说。”
侍卫长陆宁安不停歇片刻,将话带到幄帐外等候多时的将领兵士们。
步军司都指挥使曹仲伯,大步流星地撩开帐幕,就是往里头赶,生怕耽搁。看着曹仲伯满脸的焦心劳思,沈暮白甚感欣慰。
曹大人毕竟是自己人!其他一众虾兵蟹将都不紧要,她要的是曹仲伯这样有威望有实权,且忠心于她的猛将。
沈暮白强撑出一个友好和亲切的笑意,“曹大人。”
“殿下,恕我直言,这一遭我心里难过得要命!是末将办事不力,让殿下受苦了!请殿下责罚!”
作为中军之首,曹仲伯深知保护皇太女安康无虞乃是首要,然而皇太女竟在他的步军营荒山实训中受此重伤,此事令他心情沉重。无力感涌起,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
沈暮白摇摇头,反而安慰道,“曹大人,与你无关!与沙场一样,真刀实枪才是新兵操练的根本,若我一直在曹大人所造的象牙塔,那便失了意味。”
曹仲伯脸上难掩惭愧之色,虽是武将出身,说话也直抒胸臆,不善修辞,可沈暮白却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沈暮白面向其余军中将领们,下令道,“全体新兵,立刻撤离鬼幽崖!封山!”
将领们交换眼神,深知皇太女的决定不可动摇,但这鬼幽崖实训劳民费财的,岂能说中止就中止?看着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大家明目张胆地目光交错,明摆着就在质疑她沈暮白!
沈暮白就快怒气填胸,左腿创口的烧灼痛感,此刻直直蔓延到她的胸膛。
君王的运筹决算,可是他们能左右和揣摩的?
她沈暮白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与不假思索的执行。
上位者的命令,没有得到及时呼应,就是对其莫大的羞辱。
沈暮白将视线锁定曹仲伯,军令如山,众将领都在等曹仲伯的反应。
她空有皇太女头衔,兵权还未握紧,下面人自是不服。
她沈暮白需要曹仲伯的撑腰。
曹仲伯不会低眉顺眼,更莫谈点头哈腰,但皇太女是他在朝中重要助力,抛去身份,他亦欣赏这位后生对于“天下尚武”的推崇,自要鼎力支持。
“都给我愣着干什么!布置下去,所有新兵从鬼幽崖后撤回步军营。”
曹仲伯威严凛然、不苟言笑,一袭戎装衬托出其威武之势。
随着一声令下,众将领们屏息静气、肃立待命,不敢有所怠慢,就准备整装待发。
“是,殿下!是,曹大人!”
瞬时,于幄帐内弥漫着庄严肃穆,沈暮白只听见将领们铁靴的轻微碾磨声和回荡着的主帅号令。
曹仲伯挥手示意,副都指挥使郑崇礼向帐内外一众兵士们,传达指令。
“即刻封山!”
没有心慈手软可言。对于敌人,一线生机,她沈暮白都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