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她的尾音夹杂着缠绵,像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一圈又一圈,“你是不是嫌弃皇姐我?”
她纤细的手指又勾起,抬手滑过他的衣襟,正要解开他的衣襻,那用来穿绳的布圈,也与衣扣连用。已然被牵走了理智的沈暮白,只觉得陈晞还真是好闻,有种特别的、淡淡的水仙花味道。
陈晞忽然攥住沈暮白攀上了自己胸膛的手,强忍着心头的躁动。
“不可。”
他闭了闭眼,想要压下体内流动的闷热,但那种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却越来越清晰。他用尽力气,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转而扶住自己的轮椅扶手,试图稳住即将脱控的情绪。
沈暮白跌跌撞撞地靠着几案坐下,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反而笑了,那笑得太过放肆。她一手撑着几案,另一手拉住他的衣袖。
“此地只有我和你。你在怕什么?”
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指尖划过他早已熟透的面颊,像火焰山一般。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轮椅扶手,僵硬地坐在轮椅之上,指节泛白,他甚至用力去扣自己的掌心。明明本能地想要避开,但还是动弹不得。
陈晞的目光掠过几案上的木盘,是方才那两位郝府家丁送来的酒与菜肴,想到这块,他心里咯噔。
沈暮白吃了也喝了这些。
马上,他抓来其中之一,放在鼻下一定距离处闻了闻,又用手扇了扇,确定自己的猜测。
“该死,中计了。”
压抑的怒意顷刻爆发,他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已经快要失控。
那酒气中混杂着一股奇异的药草香,这酒和菜都被动了手脚!
陈晞想起方才家丁送酒时的情景。他们的眼神让自己觉得奇怪,那不是唯唯诺诺的胆小怕事,而是在点头交换着信息,应该是熟练无比的杀手。他的视线一凝,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个答案——野生巴戟天。
这种南边山谷里的稀有药草,瘴气可怖,除了采摘圣手,其他人根本无法近身就已经落得一身病痛,或是失明。这味药,甚至不必服下,单是嗅其气味便能让人迷情乱神。但如果食用,那效果必然更加剧烈,这也是此时沈暮白比自己还要混乱不堪的缘故。
这两人应当是偷摸进来的,扮成和郝府家丁的模样,为了给自己下药……他们查案到此地,想来是行踪被出卖。没想到这只黑手,已狂妄到伸向自己了。
然而今日丑时、郝府,更是沈暮白与疑点重重的保州刺史廖腾所约定的见面地点与时辰。
“中计?”
沈暮白还是乐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危险正在靠近。然后,她便在几案上昏睡了过去,但嘴巴还嘟嘟囔囔在说着什么。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暮白的纤薄背部,映得几案上的酒盏都微微发亮。那迷乱的野生巴戟天的气息,在屋内乱窜,生怕有什么人会侥幸被他们漏掉,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们的鼻息下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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