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看绘梨衣的眼睛,可是绘梨衣很显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只要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来,甚至不需要流泪,撒个娇就能把路明非像是牵着绳子的狗那样拎着到处跑。
所以路明非把视线转向哪边她就出现在哪边,修长的眉眼微蹙着,脸上都是希冀的神情。
路明非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不过我们得带上口罩和帽子,不能被别人看见我们的脸……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只要走出酒店的大门就会每一分钟都有几十个摄像头让我们出现暴露在学院天眼中的危险。”
绘梨衣得偿所愿也就开心了,展颜笑起来,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微露出一排牙齿,松了路明非的手去抱他,用自己玲珑浮凸的美好身躯在男人的身上蹭过来蹭过去。
“我们的小怪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育成一个大女孩了。”路明非伸手去刮刮绘梨衣的鼻子,绘梨衣眨眨眼,吐吐粉色的小舌尖,松开路明非抱住被子把自己遮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夏弥姐姐,她还好吗?”绘梨衣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衣服,一边整理一边问。
苏醒到现在路明非还没有说起过这个话题,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兜,想找根烟,可摸空了,于是只能摁开电视机。
上面正在播放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不过路明非不怎么关注国内的综艺,对那些节目邀请的小明星也不感兴趣。
“绘梨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没有回答绘梨衣,反而提了新的问题。
“很奇怪,像是……”绘梨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眼神很奇怪,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在清冷和懵懂之间切换了一下又切换了回来,就跟电视频道换台一样。
路明非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晃晃脑袋,心想莫非脑子都睡坏了。
“守护宝石的蛇。”她想了几秒钟才终于给出了一个奇怪的结论。
路明非却心中一凛,立刻警觉起来。
他还记得被蛇群守护的宝石这个概念本身就是绘梨衣第一次和他去梅津寺町看海的时候提出来的,她用那块宝石来指代自己一直以来认知中的世界。
现在蛇这个概念被用在绘梨衣自己身上,宝石依旧是世界的话……
“就像这样。”绘梨衣眨眨眼,向着窗外伸出手。
没有元素的骚动,没有言灵的念诵,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勾了勾手指。
白色的帷幕从天而降,将这座巨大的城市完全覆盖。
雪。
是一场……暴雪。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片刻后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看来白王的权柄在绘梨衣的身体里完全兼容了,刚才她展现出来的力量并非元素的操控,而是命令,对这个世界的命令。
——
现在并非夜间新闻播放的时间,路明非调遍了所有频道都找不到能够立刻得到第一手资料的节目,他无奈地选择了放弃,随手将自己套进一身稍显幼齿的北面羽绒服里。
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绘梨衣正把一双薄如蝉翼的素白丝袜褪下来,纤长的双腿白得几乎透明。
绘梨衣也不避讳,卷起长风衣的衣摆往自己的脚上套厚棉袜,穿好袜子后见路明非目不转睛噗嗤笑出了声,就站起身来从身后取出来干净的内衣裤,也不害羞,从长风衣的层次缝隙之间塞进去,摸索着穿在自己身上。
穿好之后绘梨衣在路明非身边坐下,伸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搭在路明非腿上,肌肤白嫩得像是牛奶凝固了,两只穿着厚棉袜的小脚都晃来晃去,脚腕伶仃得可爱。
路明非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口干舌燥可全身酸软,虽说有色心却真是没那个力气。
况且鬼知道师妹是不是真的没看着,说不定他一下手耳朵后面就传出来夏弥小姐清嗓子的声音……
“只是夜宵。”绘梨衣搂住路明非的脖子,“我保证。”
她笑眯眯地在路明非脸颊上亲了一口,唇瓣温润微凉,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经历了路社长还是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好,我们买些可以乔妆打扮的工具,正好过几天需要出去查点事情,可能要还要去楚子航家里拜访。”路明非说。
绘梨衣点点头,蹦起来藏到衣帽间里去穿其他衣服去了。
路明非却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校长自己也不干净,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把路明非推向绝路的事情,副校长就更不用说了,那家伙纯和昂热穿同一条裤子。至于校董会,路明非虽说不熟,但也知道那里面有不少昂热的拥趸,更何况自从去年元老会加入学院管理体系之后校董会的话语权正在渐渐被削弱。
莫非出现在神奈川的不朽者其实是元老们放出来的猎犬?
那是些古旧的贵族主义者,重视荣誉胜过重视自己的生命,坚守正义却又更远超坚守荣誉。
圣卡德摩斯能在审判庭上因为路明非杀死过龙侍、狙击过龙王而站在他这一边,同样也能在新的审判会上因为路明非和龙王沆瀣一气和他的老朋友们一起在通缉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