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意思的是镇抚使蒋寰的反应,得知赵无眠把人抓来,他连见都没见,继续忙自己的事,只让人把人犯关进诏狱里,同样不拿吉安侯府当回事,侯府来人,一概不见,反而让赵无眠早点回去歇着,别误了“正事”。
什么正事比交恶吉安侯还严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各种猜疑就从镇抚司蔓延向外,那些等着赵无眠动作的人听出了端倪。
东市,海庆坊,重泽楼。
金刚宗上师玛尔巴以秘术变幻面容,易容成中原武者,等待时机。
身旁是四位真传弟子,其中一人正站在最高层的窗口,两眼闪烁淡淡金光,紧盯着三里外的小院,赵无眠的家。
这时,店小二进门,在玛尔巴耳畔小声说了句什么,即便玛尔巴修为精深,也不禁露出喜色,等店小二走出去,对众弟子道:“阿弥陀佛,时机到了!”
大弟子桑珠眼前一亮:“师傅,咱们终于要出手了吗?”
二弟子旺堆道:“天天在这里枯等,我都要闷死了。”
“就是!”
“不能救师伯,不让回宗门,也不准出手,还没法练功,这些天过的真是难受,就像中原人说的那个度日、度日……”
“度日如年!”
“对!”
众徒弟纷纷发牢骚。
玛尔巴摇头道:“金光师兄已入诏狱,纵然活佛亲临,也难救出,此事只能从长计议。现在南境战事已起,把匝瓦尔密恐怕难以抵挡大明军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们,现在只有‘舍身卫’能抵挡了,万事都要以它为重!”
桑珠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师傅说的是,大明虎狼之军,没有舍身卫,只怕难以保境安民,可舍身卫的炼法已经随萨迦派赞贝桑布而去,只知跟文宗练兵之处有关,金光师伯还没能探听完全,就……”
“现在有了眉目。”
玛尔巴道:“方才化蛇施主来信,这位赵百户明天有‘要事’,我思来想去,以他的修为,也只有秘密取宝一事非他不可……只可惜,胡惟庸与华寒春藏得太深,连一品堂都不知道具体地点,否则,我等又何必如此麻烦……”
旺堆道:“那我们怎么办?”
玛尔巴道:“明日随化蛇施主出城,与一品堂会和,跟随‘天狗’一齐行动,他们取命,我等取法!成败在此一举,事关邦国安危,不得懈怠。”
众弟子肃然道:“谨遵师命!”
……
平凉侯府。
费陵还在那座兰园中看书,桌上燃着人鱼烛,他身披狐裘,身前放着小火炉,不时拿起炉上酒壶喝上一口,好不自在。
“二哥!”
突然费铭的呼喊声传了过来,咋咋呼呼,坏了气氛。
费陵无语又无奈地放下书,抬头道:“说了多少次,稳重,稳重……”
“你也没稳重多少,要不怎么会禁足呢?别学爹的样子教训我!”
费铭兴冲冲进了凉亭,说道:“打听清楚了!刚才隔壁陆府闹起来,是因为赵无眠抓了陆贤的表哥,那个叫顾长歌的,已经关进诏狱了,陆夫人亲自去镇抚司接人,都给拦了回来。”
费陵脸色一变:“消息准确吗?”
费铭道:“千真万确!”
费陵却不看他,反而看向他身后随行的那位中年管家,罗庆泉,罗叔。
这人是费聚以前的亲兵队长,对费家忠心耿耿,出身西北崆峒派,不但武功高强,达到三境巅峰,而且心思细腻,做事沉稳,从无错漏。
罗庆泉轻轻点头。
费铭一脸阴沉。
费陵皱起了眉头:“什么罪名?”
费铭这回干脆不说了,自顾自喝闷酒。
罗庆泉轻声道:“赵无眠定的胡党,朋党罪。”
费陵一愣:“蒋寰就任他胡闹?还不见陆府的人?”
罗庆泉点头:“非但如此,还说让赵无眠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明天的‘正事’。属下想,很可能是要行动了,诏狱里传出消息,前几日,毛骧就已经从华寒春身上审出大概情报,或许现在已经大功告成,得到藏宝图。”
“不对劲!”
费陵眉头紧皱:“蒋寰之前一直挺安分的,自从胡相出事,他抓的胡党都是些小官,根本就不涉勋贵,圣上自己也说了,顾念往日情分,纵然与胡惟庸有旧,也不会追究……蒋寰离圣上那么近,他的异常,往往代表着圣上的意思,现在任由赵无眠对顾长歌下手,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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