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我,还和苏禾一起沉浸在圆满走上新的人生旅途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我随意地撇了两人一眼,以为,那仅仅是好友间的默契和欣赏。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细微的线索却如同针一般刺痛了我的心。
他们的眼神交流,他们偶尔的私语,甚至是一些无意识的肢体接触,
都在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细节。
圆满端着一大瓶晃动了很久的可乐,小脸憋的通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拧开了瓶口。
那个瓶口,好巧不巧的就正对着向凝。
向凝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式旗袍,伴随着可乐瓶盖被圆满拧开之后的扑哧一声巨响,
她雪白的旗袍上,被喷溅了一大片深色的可乐污渍,星星点点的可乐气泡,还挂在了她顺滑的长发上。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贺临昭的眼神中闪过不太明显的紧张与担忧,他几乎是立刻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细心地替给了向凝,让她擦拭着旗袍上的污渍。
“向凝,你没事吧?”
“圆满,你怎么搞得?快和向老师道歉。”贺临昭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关切。
圆满小嘴一撅,委屈巴巴:“向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我心里一拧,今天原本是圆满最开心的日子的,贺临昭却罕见的凶了他,但我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快,招呼向凝赶紧和我去衣帽间换一身衣服。
而向凝则微微低着头,拿着贺临昭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在挺俏的胸前擦拭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没事的,贺总,你别太在意了。”
“我简单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就好。”
“我陪你去吧。”我说,毕竟是圆满做下的祸事,我这个当妈的应该积极解决。
苏禾却在这时醉醺醺地扯住了我的胳膊,眼泪汪汪:“黎昕,连你也要丢下我吗?”
“我就这么不值得让人爱吗?孟超那个渣男骗了我,你都不能好好陪我说说话吗?”
她一喝多,就爱陷入痛苦的往事中纠结个不停。
我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顺势指挥着贺临昭:“你带向凝去我的衣帽间里挑件衣服换上吧,我留在这儿照顾苏禾。”
我又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圆满,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到了他该睡觉的时候。
“张姨,张姨!你带圆满回卧室休息吧。”总让圆满看着苏禾酒后胡言乱语也不太行。
向凝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贺临昭,贺临昭却比往日主动了几分。
“我给你带路。”他主动走上了楼,向凝咬了咬下唇,紧随其后。
那时喝多了的苏禾还躺在我怀里调侃:“你俩可别在楼上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昂。”
我全当她说的是醉话,毫不在意。
因为那时的我,相信贺临昭只爱我,我是他内心的偏执,最想要得到和守护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呢。
我从回忆中抽离,抬头望着天花板,强忍着心里的抽痛和直冲大脑沸腾的血液,尽量不让憋屈的眼泪留下来,只限制它们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我尽量平和地问他:“所以,第二天我发现衣帽间里我有件很喜欢的裙子被扯坏了,其实是你俩苟合时弄坏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