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的环境那么差,老爷夫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万一在那边遇到个不测,哪怕是被老鼠咬了一口,也很严重啊!”
胡明德说的这些都不无道理,萧婵听了心里的担忧愈发沉重。
顾不得旁的,当即回去找宋文霖。
宋文霖听她说了事情原委,露出几分犹豫:“阿婵,会不会岳父岳母真的漏了税钱,没有交足?大理寺那处,不会在没有证据之前就拿人,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萧婵心里仿佛一万只蚂蚁在爬,他的一番话像是一锅热油,烫死了蚂蚁,也绝了她的希望。
是的,她就不应该指望他能出手。
“从长计议?大理寺的牢狱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从未去过吧。我爹娘年事已高,容不得有任何意外。”
她难得地冲他发怒,面孔染上一层薄红。
萧婵可以放下一切,牺牲一切,只要能把爹娘救出来,她甚至愿意向宋文霖低头。
她内心做好了答应宋文霖一些过分要求的准备,可他什么都没提,反倒提醒她,大理寺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他不愿趟这一趟浑水。
萧婵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赶在判决出来之前,把爹娘从大理寺的牢狱中接出。
一旦定罪,最轻也要没收全部财产,流放边关蛮荒之地。最重则抄家斩首,连一丝生的希望都没有。
“宋文霖,你若袖手旁观,你我的夫妻情分便从此到头了。”
撂下这句话,萧婵急匆匆摔门离开,没了往日里的端庄从容。
宋文霖错愕一瞬,眸光复杂,夹带着丝丝缕缕的愧疚之色,转瞬即逝,左手摸向一旁的榻,心里幻想着那人。
阿婵,为何你的心永远都只为萧家乱?
他此刻的状态也是自顾不暇,可她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一进来便说萧家的事情。当他没有立即答应会帮她,她便气得想和他翻脸。
夫妻情分……他如是想着,不由痛苦地闭上双眼。
萧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去找那些平日里和萧家关系颇好的氏族,可他们统一口径,都说大理寺不会没有证据就把人抓了。
证据摆在面前的话,谁都不乐意去淌这趟浑水。
从最后一家出来,萧婵整个人的精神头都衰颓不少。
即便她早就体会过人情冷暖,现下面对他们的隔岸观火,心口依旧免不了发紧,堵的厉害。
哪有什么永不背弃的情谊在,无非是因利相聚,又因利而散。
“萧夫人,王爷有请。”
江晏环抱着一柄剑,立于她身前,挡了她的道。
萧婵偏头向上望去,与二楼盯着她的目光撞上,她扯动嘴角,随着江晏上了楼上的厢房。
绕过梨木黄花屏风,见到那人。
宋璟一袭绛紫色朝服,玉冠高束,腰间环绕着的白玉带,衬得他长身玉立,清贵无方。
这是萧婵第一次见他身着朝服的模样,呆滞之余没忘了他的身份,缓步上前欠身行礼。
“翊王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