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没骗我,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医师连连磕头,把脑门都磕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侯爷息怒,动怒对身子不好,不利于伤情恢复啊!”
宋文霖果真吃这套,很快强忍下喷薄的怒意:“滚出去。”
医师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药箱子都落下,人便屁滚尿流地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深感不安的静月,那药,毕竟是她拿回来的。
此刻面对着宋文霖的怒气,她颇为心虚,垂着脑袋掩藏情绪。
宋文霖却没有对她大吼大叫,他面色恢复平静后,才叫她上前去。
他低声道:“此事,暂时不要让阿婵知晓,免得她为我担心。这医师若治不好,我便再多请几个医师来,总会有能人异士可以治。”
静月暗自腹诽:夫人才不会担心他,她若知晓,怕是高兴得不得了。
心里想着一套,可她面上丝毫不显,微微皱着细眉,连连点头。
宋文霖心绪终究是不稳,也不想让身边待着人,说完话便让静月回萧婵身边伺候。
静月替医师收拾了物件,通通放入药箱中才离开,径直去到客房,看见正在收拾包袱准备跑路的医师。
医师与她对视一眼,认出她是主母身边的丫鬟,吓得包袱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慌张无措。
“姑娘!你放我离开吧,我再也不回京城!”
宋文霖的伤情,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治好,再继续待下去,他非但赚不到银子回家,还得把一条性命搭在这里。
他可不是要钱不要命的赌徒。
静月把药箱还给他,冲他温和一笑:“夫人有请,您莫要害怕。”
医师犹豫之后,战战兢兢跟着她去见萧婵。
萧婵专心致志地绣着一件小娃娃的肚兜,是红色的,上面胖乎乎的锦鲤栩栩如生,听到动静她便放下东西,抬眸笑吟吟地看向来人。
“静月,你先出去。”
医师心头突突跳动,他不知她把贴身侍女支开是什么意思。等他目送静月出门,反手关上房门后,看见黑乎乎的人影立在屋外。
他才明白,萧婵说的让她出去,是让她出去把守房门。
萧婵面上始终露着温和笑意:“我请您过来,是想询问侯爷的伤势。”
医师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面对萧婵,没有面对宋文霖来的紧张,可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他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夫人,你单独找我,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萧婵右臂搭在桌案上,白皙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她啧了一声:“我这人,不喜欢听假话。”
医师漠然地闭上眼,随后睁开:“夫人,侯爷的身子,很难恢复如初。”
萧婵的指尖绕着茶杯转圈,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对此结果分毫不意外,也不在意。
她情绪没有过激,医师反倒松一口气。
就怕夫人和侯爷两人都受不了,他一个平民百姓,上面没有人罩着又无辜遭殃。
正庆幸着,他忽然听到萧婵轻笑道:“恢复不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