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来了?”
阮初荷警惕地扫视四周,她没看见有旁人在,才安心询问:“岁儿,那萧婵对你好吗?可有苛待于你?”
宋时岁见到她,别提多开心:“主母对我很好,天气热了她给我房内放了三块坚冰,可凉快了。想吃什么都有,还有应季的瓜果,可甜了!”
阮初荷神色一冷,朝着她胳膊揪了一下。
“死丫头,命真好,傍上了主母,就忘了你娘!你娘怀着孩子呢,都用不上冰,也吃不上好东西,你倒是比我会享受。”
宋时岁委屈瘪嘴,捂着她的揪过的地方轻轻揉搓:“娘,我倒是想把东西拿出来给你和弟弟,可那些东西根本出不了姝影轩的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主母不让我跟你见面。”
阮初荷更恨了:“她不让你见,你就不见了?那她以后不让你认我这个娘了,你是不是也听她的?”
就知道拿些好东西笼络小孩子的心!萧婵倒是好心机。
宋时岁含着泪花摇头:“我不会听她的,我只听娘的!我一辈子都是娘的女儿。”
阮初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怂恿她:“你不是日日都要去听夫子授学吗?趁着机会,偷偷带一些好东西出来,你别只顾着自己享受,想想你娘和你未出世的弟弟。”
当家主母的吃穿用度,姝影轩的份例,是侯府内最好的,最高的。
她如今住在府内的客房,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月例银子,只有一口饭吃。
宋文霖送她的那些头面首饰,她装清高,搁置起来,没穿过也没用过。以后若遇着难处,还能典卖出去,换一些银钱。
全给她儿子攒着。
宋时岁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当即一口答应了。
明日还是这个地方,给她带些东西出来。
***
傍晚时分,宋时岁回到姝影轩,发现萧婵静坐桌前,等她一起用晚膳。
见她脑门淌下汗水,萧婵慢悠悠给她摇着扇子:“怎么热成这样,静月,多添几块冰来。”
宋时岁抬手一抹,冲她笑:“母亲,我不热,我们用膳吧。”
她肚子早就饿了,被娘拉着东扯西扯,说了不少话,还问了父亲有没有来过姝影轩,她如实说没有来过。
娘开心,她也开心。
萧婵把几个凉菜盘推向她:“天热,尝尝这些凉菜如何。”
宋时岁大快朵颐,等吃完后萧婵才问她:“今日,夫子授学,你可有认真听讲?”
不提还好,一提,宋时岁脸颊红彤彤的,
她低声嗫嚅道:“母亲,我不小心睡着了。明日我一定认真听讲!”
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以为会等来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可萧婵没有,她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分外慈爱:“睡着了不是什么大事,岁姐儿怕是累到了,你年岁小,母亲不怪你。”
宋时岁心口涌过一阵暖流,倏忽想起阮初荷如今在侯府内尴尬的处境,无名无分,下人都能摆脸色,她咬紧下唇瓣。
她不能喜欢主母,她应该恨这个女人。
“母亲,我吃饱了。”
萧婵:“好,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我让静月陪着你去。”
“不用!”宋时岁条件反射般站起,拒了她的提议。
见她们都看着自己,她才解释:“我长大了,不用人陪着也可以。明日我一定不会再昏睡过去了,我向母亲保证。”
既然她不要,萧婵也懒得把静月支出去,身边有她伺候多少舒服些。
“那明日,我便亲自去一趟,瞧瞧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
她不相信阮初荷会忍着,不见自己的姑娘。
次日,江临川按照约定早早来到前院等候,宋时岁绷着一张小脸,学得分外认真,坐得端端正正。
与前一日相差甚远,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阮初荷待在府内无趣,日日都坐在房内安胎,她急切地想知道宋时岁今日会给她带些什么东西出来。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姝影轩的东西,总没有差的。
心随意动,她独自去了前院,不料与萧婵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萧婵摇着团扇,笑得如沐春风:“荷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