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见过太子。”吴华刚要起身,李问便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现在势单力薄,还需多多拉拢人心。
“皇儿,你可曾憎恨过朕,将这太子之位赠予你,你心性纯良,本不适宜此位,做个逍遥王爷多好,乐得快活。”
“朕也曾日夜难眠过,你要知道,虎毒不食子,将你架到这个位置上,朕也曾反复拷问自己这是否正确。”
说到这魏帝话锋一转。
“但,朕今日忽然觉得,皇儿的懦弱之相不过是韬光养晦之手段,示人以弱。”
“实则是有远大理想抱负。”
这番话很耐人寻味。
魏帝年逾花甲,按封建王朝的帝王寿命来说,也已快大限将至了,每逢此时,皇子间厮杀便最为激烈。
杀红了眼杀兄弑父都不在话下。
魏帝是在试探他。
“儿臣哪有什么远大抱负,不过是被逼急了的下下之策,一时文思泉涌,借此苟全性命罢了。”
“三哥属实欺人太甚,和那贱人有私情也就算了,竟在儿臣灵堂上……”
“儿臣一时冲动,便……”
李问点到为止。
魏帝捻起一枚棋子摩挲着:“你的事朕自会为你做主,不必多说。”
“对了,朕记得……你与那舒窈成婚后她便回了娘家,一日都未回过太子寝宫,你如今既‘死而复生’,便去将她接回来吧。”
“朕派徐清陪你一同前去。”
徐清,御林军校尉。
“谢父皇。”
李问谢恩离去。
魏帝捻着棋子轻敲棋盘,迟迟未落:“你说问儿是否真是心机深沉之人,实际上早就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着手架空朕了?”
老太监吴华笑呵呵道:“皇上金睛火眼怎可能有人瞒得过您。”
“老奴只知道,您不想让太子死。”
魏帝失笑。
“呵呵,你这老家伙。”
……
如今他展现出自身价值,魏帝当然不想让他死,他现在就是便宜老爹拿来稳定朝堂的工具。
大魏积弊已久,要是现在搞出夺嫡之乱。
很可能一个寸劲。
就搞亡国了。
让这么个窝囊废为太子继续做主东宫,其他皇子纵使眼馋,但不至于应激,因为他们知道魏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只慢慢培植势力,明争暗斗,不会真的斗个你死我活。
只要他在位一日。
太子妃舒窈所在的楚家,其先祖乃是开国将领楚维祯,一门三朝元老,在大魏武将中有着绝对的权威性。
最关键楚家和幕府是世交。
他这便宜老爹是给他指了条路。
“太子,您就这么孤身前去?”徐清跟在身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
“舒窈姑娘表面柔弱,实则性子刚烈。”
李问面不改色。
武将世家出身,正常。
不过前世熟练出入各家洗脚城的他,再烈的马都能驯服。
“出嫁当日舒窈姑娘一条白绫,挂在房梁上就要自杀,幸亏婢女发现的早,最后还是皇上跟楚公达成了约定。”
“舒窈姑娘只与你挂名,但并不去太子宫居住,这才勉强完婚。”
“楚家上下悲愤莫名,完婚后您在三皇子的鼓动下,还曾来楚家接过舒窈姑娘,楚家大少气不过便将您的随从全都打的半死不活。”
“您吓得屁滚尿流,逃回寝宫整整三日一病不起。”
“这……这您都忘了?”
李问挠了挠头,疏理原主记忆需要时间,他还没倒出功夫来。
“那楚家大少倒还好,楚家与舒窈姑娘最亲的是幺子楚星河,这位可是当年被誉为京城五虎之首的纨绔大少。”
“连三皇子都吃过他的瘪,当年因口角被那楚星河暴揍一顿,骑在胯下当马玩,您这太子身份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数年前他被楚公送去漠北历练。”
“前一日刚回楚家。”
“您确定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