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起来,夏颜肯定更相信以前日日和她亲切打招呼的黄大娘。
整天笑眯眯的黄大娘,逢年过节会送糖糕、麻丸给他们吃的黄大娘,怎么可能是恶毒的买主?
还会囚禁人?
见夏颜不相信她,郑寡妇也是急了,她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泫然泪下,道: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是因为我跟了孙村长吧?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幼子,晚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来敲我的门。
我也犹豫过,熬过,却发现我的忍让,让他们更过分了,还有人夜里直接翻墙头进来,要不是我家里养了只狗,说不定就让他们得手了。
后来,他们恨狗坏了好事,把狗也毒死了,还剥皮吃了它的肉,把狗头和狗皮扔到我院子里示威。
我可怜的汪财!
他们还叫嚣着,说当天晚上就要来找我。
于是,我心一横,就找了孙村长。
反正伺候一群人,我还不如伺候一个人,这个人还能拿捏他们。
果然,被刘银盘撞破公开后,那些坏人反而一个都不敢上门了
郑寡妇说着,泪水更止不住了,哪怕用手背一直擦,也没办法停下来。
夏颜见状,也开始同情起她来。
一个女人,成了寡妇,在乡村要活下去,按说虽然会艰难一些,但也不至于把人逼到这种境地。
只能说,穷山恶水出坏人。
看来,原身活得太单纯了,并没有真正接触到村子里黑暗的一面。
她生活了二十年的乡村,在她看不到的背面,大家又长着不一样的面孔。
夏颜想着黄大娘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又想着郑寡妇说她买了一个女学生当儿媳妇,顿时不寒而栗。
这里的人,有点像《镜花缘》里的君子国,表面上人畜无害,但在脑后头巾遮盖下,是另一张丑恶的面孔,只是这张丑恶的脸被遮挡了起来,平时轻易看不到。
观察到夏颜脸上表情有变化,没有对她那么不置可否,郑寡妇哽咽地道:
“你们肯定想我为什么要为那个小雪出头吧?因为我也是被拐来的!”
郑寡妇此言一出,夏颜惊呆了,赶紧问:
“你什么时候被拐来的?”
“四年前,我老家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山区,当时我去县上卖笋,因为投机倒把还抓得严,所以只能偷偷卖。
结果遇到一个戴眼镜、穿四个兜的中年男人,说他是食堂的采购,要买很多笋,让我把背的一筐笋送到他们食堂,以后还会再找我买。
我高兴坏了,没有怀疑他,也不可能怀疑他,人家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兜上还插着英雄钢笔,怎么可能怀疑他?
于是我就跟着他走到了一条巷子里,巷子里四下没人,他突然掏出一块抹了药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立马晕了过去。
后来,我时睡时醒,整个人昏昏沉沉,没有力气,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糊中,知道有人喂我喝糖水,那糖水也不是纯甜的,还有点苦苦的,喝了之后又马上睡着。
现在想起来,那糖水里肯定放了安眠药。
最后清醒过来时,我就到了夏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