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城,还真不缺人。
很快,王安石和司马光在州衙称要与罢事官吏战斗到底,以及要以高月钱招人的消息便传到了众多官员胥吏的耳中。
……
夜,暑气未消。
齐州城城南,一座院落内。
在府衙已干了二十三年文吏的老黄,躺在院中,正摇着蒲扇。
他很纠结。
到底应该明日午时前去州衙报到,还是听从许断山的意思继续抗争。
他不懂什么是变法。
他罢事是因为许断山告诉他,罢事能涨月钱,且还不会像以往那么疲累了。
他不怕累,就怕不赚钱。
当下的他,老母八十八岁、儿子不务正业、妻子又经常生病,他不想丢了这份差事,但又不知该是听知州通判的,还是听许断山三人的。
这时,他近六十岁的妻走了过来,朝着他说道:“谁为百姓好,你就听谁的,准没错,事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
老黄想了想,喃喃道:“或许吧,明日就赌一把!”
……
城西,一座非常破旧的宅院中。
五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奔走打闹,而此刻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提着一把菜刀正追着一名壮硕的汉子狂奔。
“牛三郎,你这个捕快可是我爹给你谋来的,你若敢将它弄丢了,老娘我今晚就阉了你!”
这位牛三郎,正是县衙的捕快,也在罢事之中。
“你……你这个傻娘们,我乃是听从许推官的命令,你以为我想就这样待在家里吗?”
“许推官?许推官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娘,你如此听他的,他给过你什么好处,他现在都已经被罢官了,你听他的,就是在作死!”
“许推官说了,只要我们将知州和通判挤走,未来的好日子长着呢!”
“你放屁!你见过去田地里帮百姓收割麦子的知州吗?你见过花费一整天帮孩子识字的的通判吗?他们是好官,做官的忙起来,百姓就轻松了,我……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东西!”
说罢,肥胖妇人再次举刀,追着牛捕快跑了起来。
……
城北,徐牢头家门口的巷子中。
“徐大茂,你给我滚开,从今天起,你过你的,我和儿子过我们的,咱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一名少妇一手拽着孩子,一手挎着包袱。
而在其面前,挡着一个瘦高瘦高的终年男人,正是徐牢头。
徐牢头道:“你个臭娘们,你懂什么,许推官乃是为了我以后的仕途着想,现在若妥协,我在兄弟们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为了你的仕途?你有仕途吗?当了五年牢头,除了多一身虱子,你得到了什么,家里一文钱都没有,那许推官根本就不是好东西,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
今晚,注定是那些罢事官吏的不眠之夜,选择不同,将会导致他们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
翌日,天微微亮。
州衙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一张书桌抬出,上面有笔墨纸砚。
午时之前,若那些罢事的官员胥吏签上名字,则可继续做自己的差事,且月钱将会大幅度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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