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良冷哼一声。
“萧正使,你与本官解释无用,若真是此心,你便当面劝死你家大王,让我们也看一看,你们辽人不是只会藏在老鼠洞内做事!”
说罢。
苏良看了左有鼎一眼。
后者大手一挥,当即便有人抬出一个长桌。
桌上有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至于第三个药瓶,显然是毒药。
萧述咬了咬牙,看向耶律照一眼。
后者立即起身,与萧述一起站在了长桌前。
昨晚,二人合计了半宿,若想活命,必须全力劝死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死不死无所谓,重要的是二人必须要将态度表现出来。
不然,事情将越闹越大。
……
很快。
身穿一袭黑色绒袍的辽国大王耶律重元走进大殿中。
他知晓。
苏良请来如此多的外国使臣见证,会使得辽国颜面无存。
他知晓。
苏良帮他并非心善仁慈,而是要加剧辽国内斗,削弱辽国国力。
但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忌这些。
在辽国丢脸和他丢脸之间,他果断选择前者。
他要熬下去。
要返辽,要重新拥有争夺帝位的实力。
耶律重元抬起胸膛,大步走入殿中,俨然一副辽国大王的气势。
辽国正使萧述和辽国副使耶律照,见耶律重元大步走来,当即躬身拱手,高声道:“臣萧述、耶律照,请九大王自杀殉国!”
说罢。
萧述和耶律照同时看向一旁的白绫、匕首和毒药。
这二人为了活命,说话非常干脆果断。
萧述接着道:“九大王,雄州之战,你不顾陛下阻拦,贸然出战,险些陷大辽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今,你被俘虏,更是丢尽辽国脸面,唯有一死,方能显我契丹男儿之气节……”
萧述一口气不停,足足说了近半刻钟。
耶律重元阴沉着脸色,站在原地聆听着。
听完后。
他缓缓走到放置着亵衣的红木架台前,将三件紫红色亵衣拿在手中,然后大步走到萧述和耶律照的面前。
唰!
耶律重元将亵衣砸在二人的脸上。
“气节?契丹人的脸面?伱们是为了这些劝本王自杀吗?是耶律洪基那个兔崽子让你们这样做的吧!”
“他以为,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术,用本王子女的生命来威胁,用本王能不能死后入皇陵来威胁,本王就会自杀?”
“他不就是想着将此事嫁祸给大宋吗?这样,本王的那些亲随就会将恨意转移到宋人身上,若宋辽战事爆发,本王的那些亲从就会成为死在最前面的那些人,他以后的帝位就算稳了!”
……
萧述听到此话,一下子就慌了。
依照耶律重元的这番分析,他们用亵衣藏文就是为了引战。
“九大王,你……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耶律皇子本来就是以后的太子啊!他……他怎么会担心与你抢皇位呢?他是你的亲侄子啊!”
耶律重元冷笑一声。
“萧述,你可知,大辽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当年母后本欲立我为帝,我因年幼而告知了耶律宗真,使得母后被幽禁,之后耶律宗真才坐上了帝位,而后他册封我为皇太弟,便是因为亏欠我!”
“并且,我皇兄曾表示,会将皇位传给我,此话,耶律洪基也听到了,故而下了死手。”
“你传话告诉耶律洪基,若有能耐,待我回辽后,再与本王比,如今使些这种勾当实属丢人!”
……
这一番话,让诸国特使都听得甚是过瘾,没想到辽国还有此等隐秘的事情。
萧述张嘴欲言,却不知说什么好。
当下,耶律宗真一直未册封耶律洪基为皇太子。
就是因为耶律重元的势力。
另外,他二人的亲母,萧太后尙还健在。
许多萧家人都是力挺耶律重元的。
耶律重元之所以将这些隐秘都抖出来,乃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虽然被囚禁,但在辽国依然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格,争夺帝位。
这时,耶律照开口了。
“九大王,你……你痴心妄想,大皇子根本不屑害你,你早就失去了争夺帝位的资格,你若不死在大宋,就凭你犯下的这些累累罪行,回辽后,也会将你幽禁一辈子!”
听到此话,耶律重元顿时恼了。
“你放屁!”
耶律重元举起巴掌就朝着耶律照扇去。
耶律照连忙朝后躲去。
对方毕竟是辽国的大王,他不敢动手,而只能躲避。
耶律照躲过去了。
但耶律重元看到面前正在组织语言的萧述,直接一巴掌抡了过去。
耶律重元经常练武。
这一巴掌,甚有力道。
直接将萧述打飞了出去。
砰!砰!
后者嘴唇见血,两颗门牙都被打落在地上。
萧述直接昏厥。
随即。
耶律重元拿起桌上的匕首,便朝着耶律照刺去。
富弼见耶律重元要杀人,当即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士兵拦了下来。
耶律重元还欲反抗,耳边传来富弼冰冷的声音。
“耶律重元,你是辽国的王,但却是我大宋的俘虏,这里是大宋汴梁城!”
此话一落。
耶律重元顿时不反抗了。
而一旁。
萧述也逐渐苏醒过来,当下的他,莫说开口说话,张开嘴巴都难。
苏良见这番“当面劝死”已然结束,当即站了出来。
“耶律大王、萧特使,今日你们这番对话,我们也都听到了,我们官家定然会向贵国皇帝告知这一切。他如何解释,是他的事情。”
“但自此刻起,若耶律大王出现任何意外,我都将其算在你们身上,在座的诸位都是见证!”
说罢,苏良摆了摆手,示意将耶律重元押下去。
刚才。
耶律重元那一番指明全是耶律洪基阴谋的话语,已经让苏良的目的达成。
耶律重元临走前,又道:“萧述,你回国后,传个话,我耶律重元自明日起,睡柴草,舔苦胆,一切等我回辽再说!”
这时。
一名外国使臣疑惑地朝着身边人问道:“睡柴草、舔苦胆,是何意?”
身边人想了想,道:“可能是他的爱好吧!”
……
随即,这场多国特使见证会就结束了。
不到一个时辰。
此事就传到了汴京城的街头巷尾。
“什么?辽国大王耶律重元饥渴难耐找女人,辽国使臣在女人的亵衣中藏文,契丹人还真是蛮夷啊!”
“没想到耶律洪基如此卑鄙,竟然想要借刀杀人,将此事栽赃到咱们大宋头上,多亏苏御史火眼金睛。”
“这真是一出好戏,有女人,有政斗,有兄弟、叔侄相争,若编成话本,定然能卖座!”
……
此等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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