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哂笑道:“我那位好妹妹啊,刘家控制不住她,怎敢将大业交付她的手中?如今我与刘家有着共同的利益,你们不必多虑。”
陈迹起身:“那我便……”
“慢着,”云妃说道。
陈迹疑惑:“夫人还有何事?”
云妃笑着邀请:“今晚世子举办文人雅会,你那两位嫡亲哥哥也会参加,不如我给医馆发几张请帖,你们师兄弟可一同前去。”
陈迹想了想:“不用了,我如今身份敏感,不想连累他们。今日还需要安排交接货物一事,我先告辞了。”
陈迹离开飞云苑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颗柿子树,这才转身离开。
……
……
洛城官道上,一架马车由北驶来。
车身朴素,车旁只有两名随从骑马跟着,十分低调。
此时,马车对面的官道上,正有上百人马迎了过来。
待他们来到近前,却见这一个个豫州官吏纷纷下轿、下马,匆匆来到车架前行跪拜大礼:“恭迎阁老回豫州,下官们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刘家经营这一州之地数百年,如今手中掌握豫州过半田亩与佃户。
不论是谁来豫州做官,想要顺利征税、征徭役、做政绩,都得看刘家的脸色。
所以除极少数来镀金的世家子以外,百官皆跪迎。跪了,这豫州官场才能容你,不跪,便寸步难行。
刘阁老掀开帘子,寡淡的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官吏:“家父过世,实在无心与各位叙旧,都散了吧。”
说罢,马车再次缓缓动身,一名官员凑到马车近前,小跑着跟上马车,低声对窗帘之后的刘阁老说道:“阁老,大爷和二爷在家中等您。”
却听刘阁老吩咐道:“我去祖坟,让刘明显来见我。”
车架一路到了北邙山上,刘阁老站在破碎的陵墓前,看着数十名壮丁搬运新的石材,垒砌新的陵墓。
不知他在陵墓前站了多久。
却见刘明显神色匆匆,跑至刘阁老面前跪了下去:“父亲!”
他不说话,便任由儿子跪着。
直到刘明显跪得膝盖生疼,忍不住挪动身子时,刘阁老才悠悠问道:“我死后,会不会也被人开棺验尸?”
刘明显赶忙垂下脑袋:“父亲,绝对不会!”
刘阁老屏退了所有人下山,自己则掀起袍摆坐在一块石料上,慢悠悠说道:“刘明显,今天你为了你口中的大业,杀了你爷爷,焉知你明日不会为了大业,把我也杀掉?”
山上寂静无人,刘明显伏倒在地,沉默不语。
刘阁老怒斥:“说话!”
刘明显赶忙解释道:“父亲,我本意不是这样的,原本我假借爷爷之死逼退密谍司,那云羊与皎兔只擅长杀人却没什么脑子,吓一吓就会退走,哪成想他们竟真的找到了刘什鱼的罪证。”
“那为何要杀你爷爷?”
“我们接到情报,说密谍司正在去开棺验尸的路上,若被他们发现棺中无人,我刘家便是欺君之罪!所以我寻来‘曼陀罗花’喂爷爷服下,只需他在棺中假死片刻就好,哪成想,爷爷竟是年岁已高,撑不住曼陀罗的药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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