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们绝不会让江左这么轻松地解决冀州水灾。
“听闻这个江左,开始筹谋修建通河水利,这野心是够大,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刘昇愤愤道。
这江左初到邺城,便多番得罪刘家,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刘老板你大可放心,他们绝世白费功夫,这什么通河水利,官府修了多少年,哪一次能够修成的?过几天大雨一下,通河水涨,堤坝一下子就被冲垮。”
郑寿业道,身为前邺城知府,通河堤坝这事他最清楚不过。
当年朝廷拨款五十万两修建堤坝,上头扣掉二十万两,来到邺城,郑寿业拿掉十万两,底下官吏再贪十万,最终只剩下十万两用于修建,最终落成的堤坝,撑不过两年,便再次决堤。
修好了就没有水灾,没了水灾就没有朝廷的赈灾银,没有赈灾银,冀州府的贪官污吏还怎么赚钱……
“这个江左,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若不是有千骑司在,我高低给他安排一下。”
面对江左,刘昇多番折戟,自然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郑寿业回头张望了下,而后凑近刘昇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听到郑寿业的话,刘昇顿时展颜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奸诈之意。
“这一次,江左必死无疑,至少,他这个总巡抚之位,必定不保……”
郑寿业颇有把握。
刘昇提起酒杯,道:“按照郑大人的妙计,可能需要一些时日,我可容忍不了这江左如此放肆,今晚,我就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
邺城外,山脚下。
上万名灾民组成的劳工,正在卖力地修建水库。
此处选址,临近通河,只等待完工,通河高涨的河水便汇聚于此,等到旱季来临时,又可开闸防水,灌溉庄稼。
这上万人的大规模工程,需要极其严丝无缝的调度。
天色阴暗,此刻正值午时,却没有半点日光。
乌云渐近,似乎将要下一场大雨。
江左亲自前来工地,视察水库修建情况。
邺城一带沙土松软,挖掘起来颇为迅速,但就是因为这些泥土过于松软,导致临近通河一处,不那么容易修建堤坝。
为此,江左早有对此,命人从安定县搬运过一些重要物资。
“大人,到这边来。”
郭师爷来到江左,道:“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要六个月才能完成大人您吩咐的工程。”
“六个月,太久了。”
江左并不满意。
说实话,以如今的生产力,修建这么大的一个水库工程,少说几年,多则十余年。
但对于江左而言,六个月时间实在太长了。
而且对于通河一带而言,这六个月内,很可能会有下一次汛期,届时工程没有完成,又是一次灾难。
“立即向冀州各处通报,调查流民灾民人数,统计好数字,把他们带到邺城,这里需要更多劳动力。”江左吩咐道。
郭师爷却有所疑虑:“大人,我们的粮食才刚稳定供应,如果现在把其他地方的灾民都带过来,会不会不够吃的?”
江左却道:“大可放心,现在邺城囤积的粮食,足以撑到下一次丰收时节,只要提前工期,把水库修建好,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天不遂人愿。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水库修建被迫中断,灾民们也分批进入邺城避雨。
此时城外的临时灾民处,无法承受如此之大的雨水,有些简易房屋,甚至破洞漏水。
由于灾民人数实在过多,即便江左这头衙差人手上百个,也没能有秩序地管理。
整个邺城,就如这暴雨一般,急躁而又混乱。
天色渐暗,雨也变小了。
人们逐渐散去,灾民返回临时住所。
骤雨初歇。
邺城里,夜深人静。
街巷里,找不出半个人影。
忽而听得几声脚步声。
数个蒙面黑衣人从暗夜中出现,手里提着一些东西,鬼鬼祟祟地往着官府粮仓而去。
粮仓附近有衙差把手,闲人无法接近。
但这群人绕了半天,来到粮仓后面,竟是打开了一条秘密通道,进入粮仓后,将一些易燃物倒在了粮食后,随后吹着火折子,一把火将粮仓内粮食全部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