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一关,和宋晚君回来的妇人可成了大红人。
美玲,这帮人真是来接君君的啊?
美玲?你和君君一起回来的,她怎么说的?
美玲,你说君君能跟她亲妈走么?
妇人名宋美玲,是宋家村出了名的人肉传声广播,有什么消息只要告诉她一个人,那要不了多久,全村人都会知道。
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珠子来回转了两圈,回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说词“:不一定。”
吃瓜群众一挥手“:切~~~”
宋晚君站在门口,四目相对的另一双眼睛在见到她,顷刻间红了眼眶。
宋晚君同样怔了片刻,只因那站在炕边的女人的容貌与自己如出一撤,她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后的自己。
唇瓣翕动了两下,宋晚君压下了心中的震惊才开口温温出声“:您找我?”
话音将落,站在炕边的女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宋晚君本能的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
君(四声j)笙笙挺直的脊背在见到宋晚君的那一刻瞬间坍塌了,她跌坐在炕沿边,双手摊在身侧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
宋晚君手足无措的看向君笙笙的随行人员,奈何一个个的黑衣人像是没有感情般,面无表情。
她微不可查的吐出口气息,只能看着君笙笙哭。
………
二十年了,她找了二十年,容貌温婉,气质卓卓的女人在这一刻好似苍老了十岁。
渐渐高涨的哭声里,是数不尽的心酸,道不名的委屈,还有十分庆幸,万分感激。
也不知君笙笙哭了多久,宋晚君眼见着人哭花了妆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
宋晚君舔了舔唇,紧握肩带的手松了松,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迈出步子,走到红漆脱落了大片的木桌前。
她拿起一包还没打开的纸巾,大拇指戳了戳打开后,又慢慢走进君笙笙。
泪眼婆娑的人,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包纸巾和思念成疾的女儿。
宋晚君的动作非但没有让君笙笙情绪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宋晚君抿着唇角,抬手不自在的挠了挠额头,举着纸巾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
她退了一步想把肩上的书包放下来,可下一秒就身上就毫无准备的挂上一具单薄颤抖的身体。
女儿,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妈妈找到你了……
宋晚君被突然的拥抱惊的身上一紧,隔着厚重的棉袄她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沁进身体缓缓延展至四肢百骸。
咳咳咳!让她心绪荡漾的温度很快被喉咙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一扫而空。
君笙笙慌忙松开人,紧张的要命,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勒到你了吧?
嗯…没事,您擦擦脸吧?宋晚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好,君笙笙呜咽着开腔,接过纸巾,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
又过了好一会,君笙笙坐在炕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双手抓着宋晚君的手不放。
抱歉啊!妈妈失态了,有没有吓到你?从喜悦里回过神的君笙笙方才意识到自己唐突。
宋晚君则是怕极了她再哭起来,赶忙回应“:没事,没事。”
君笙笙贪婪的看着女儿的脸,突然又笑了。
宋晚君“:……”
君笙笙抓着宋晚君的手,松开了一只,另一只依旧抓的死死的,生怕人再不见了般。
她单手操作从包里拿出来一块红布放到炕上平摊打开,里面是一件小小的衣服。
正是当年尚在襁褓里的宋晚君的衣服。
宋晚君有一瞬的惊讶,这…衣服怎么会?
君笙笙断断续续抽泣着,把宋晚君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目望着女儿,满眼温柔的娓娓道来“:就在昨日,有一个男人拿着这个物件找上了咱们家………”
屋外,好信儿的邻里众乡从顶着烈日到身披晚霞,往常这个时间家家户户正是灶台齐齐冒出轻烟的时刻,可今日,不约而同的一齐歇了菜。
望眼欲穿中,青砖灰瓦下的木门缓缓打开,身着藕粉色大衣的女人红肿着双眼牵着宋晚君终于走进他们的视线里。
君君啊,你这是要走啦?
君君啊,以后还会回来么?
君君啊,你回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
宋家村的人没有不知道宋晚君非宋莲所生的。
二十年前,腊月寒风的半夜,身怀六甲的宋莲突然临盆,丈夫好赌成性,还是宋家村的人用自家的马车把人送到了县城“安城县医院。”
宋武赶到已经是宋莲生产完的第二天了,可让宋莲没想到的是,宋武在医院仅仅呆了一天又走了。
宋莲伤心之余,不曾想孩子因为先天疾病竟然夭折了,慌乱中,她犯下了到死都内疚的错,偷了别人的孩子。
宋晚君一直长到三岁,宋武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孩子长的出其的漂亮,反观他夫妻二人相貌普通,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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