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潇点了点头,“不用说,你也应该能感觉到吧。”
她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以前吉贵人得宠时,内务府可有给过你脸色?之后啊,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辱你。”
锦绣不说话。
乔潇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吉贵人这回可是惹到了铁板。皇上最厌恶贪污受贿,邬家出事,表面和吉贵人没有牵连,但若没有吉贵人的名头,他们怎么会给邬华厚献金?”
“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对吉贵人总是有芥蒂的。如今养心殿已经不许吉贵人进入,长久以往,皇上还会记得吉贵人吗?”
“你跟随她多时,我听说她散了所有宫人,唯留你一个。你当是劳心劳神的,可我见你……也没得什么好处。”
乔潇指指手中的茶,暗示很明显。
锦绣神色微微松动,似乎是被乔潇说动了。
她默不作声地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你之前问我秦厉学的事,是想做什么?”
乔潇心头一喜,知道锦绣心动了。
她连忙追问:“吉贵人与秦厉学有书信往来,此事当真?”
“若是真,又如何?”锦绣问。
“帮我取来。”乔潇说,“此事若成,我成为宫妃后,必然选你做我的大宫女。”
锦绣注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乔潇皱眉:“你这是何意?”
“我能替你取来一封书信,但是……我不要做你的宫女。”
锦绣微微一笑,“我做腻了旁人的奴婢,也想学朱晗菲朱大人,做一做女官了。”
乔潇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一届的秀女里,她最不喜的,自然是朱晗菲。
这人样貌脱俗,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于是才情考核时,她故意让人暗中做坏了她的乐器,却没想到她还会舞蹈。
之后静怡轩人人遭殃,连她也不例外,朱晗菲却一跃成为太医院的女官,正大光明地留到了宫中。
明明她才该是这一届最耀眼的秀女。
乔潇强忍下心中的不满,勉强挤出笑容道:“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在太后娘娘那处帮你说话,圆你女官的梦。”
“未来之事不好说,姑娘还是现在就帮我个忙吧。”
锦绣从怀里掏出一卷山水画,摆在桌上。
乔潇不明所以,随意翻了两张,发现画作质量都不差。只是每幅画都没有署名,不知是何人所作,在市面上最多值十两银子。
锦绣笑着说:“近来我得了一些佳作,可惜没有出手的机会。还请乔潇姑娘帮我一帮。”
——这是要她帮忙销赃?
乔潇心里揣摩了一番,点头答应了,“小忙而已,举手之劳。不知……姑娘觉得一幅画作该值多少?”
锦绣淡淡地说:“少说也要五十两吧。”
乔潇的眼皮猛猛跳动了几下。
很久之后,她才从牙槽里挤出“可以”二字。
这些画自然不值这些价格。十两到五十两,中间的差额,只能由她自己来出。
为了扳倒吉贵人,讨得德妃的欢心,乔潇也是拼了。
锦绣露出和邬情如出一辙的乖巧笑容。
“那就如此说定了。乔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早点拿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