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子达进入国子监,公然向其余学子索贿,败坏学堂风气。
而这两件事,都和吉贵人有莫大的干系。
事发之后,吉贵人去养心殿求见皇上,却很快被赶了出来。
宫人们以为,这一回吉贵人总算要栽了。
——而德妃那边也是这么想的。
皇宫腹地,慈宁宫旁的佛堂中烛光摇曳。
德妃站于前,李贵人跪于后。
德妃如菩萨的脸庞上无喜无悲,她淡淡地说:“吉贵人如今失势,该是你反击的时刻了。”
李贵人未挽发髻,经过这段日子的修行,她的面容沉稳了不少。
“娘娘救臣妾一命,臣妾无以为报。还请娘娘示下。”李贵人在蒲团上深深一跪,跪得却不是佛祖,而是身穿素裙的德妃。
德妃转着手中的佛珠,略有不悦地说:“我本不愿和她有所纠缠。但她要建南山苑,就是与我为敌。”
皇上允许吉贵人建造南山苑。
德妃细问之下,方知那南山苑竟是以消解宫中怨气为名,行收容罪人、修积功德之实。
若吉贵人真能借此机会立下功德,太后会怎么看待?
以太后崇尚佛法的性情,定会视吉贵人为心怀善念、有佛缘之人。
“能为太后做事的只能是本宫,她想分一杯羹,还要看本宫答不答应。”德妃手中的动作一顿,“你上回说,还有一张底牌。”
“娘娘所言极是。”李贵人谦卑地垂首,“入宫之前,吉贵人曾有过婚约。据之桃透露,二人私下里仍有书信往来,情意绵绵。”
德妃有些讶异,“是何人?”
“翰林院修撰,秦厉学。”
“竟是他?”德妃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他是个正直的清官。没想到私下德行不过如此。”
李贵人低语道:“娘娘,若我们能寻到书信的痕迹,必然能置吉贵人于死地。”
德妃:“你心中可有定策?”
“娘娘不妨从吉贵人的心腹宫女锦绣处着手。”李贵人提主意,“至于执行之人,则需选一位出人意料的,方能掩人耳目。”
“比如说……静怡轩的那位乔姑娘。”
“乔潇?”
李贵人点头,“若非惜文之事横生枝节,乔潇本应该通过正选,成为宫妃了。“
”如今静怡轩空寂,唯她一人独守。太后专注礼佛,几乎是无视了她。想必……她现在心急如焚呢。”
“娘娘现在伸出橄榄枝,她定会不顾一切地去做此事,犹如溺水之人紧抱浮木。”
李贵人露出一抹算计的笑,“此事一成,您不仅能除去一个碍事的对手,还能将太后的侄女收入麾下。”
德妃思忖半刻,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李贵人的主意。
她点上三柱香,插进香炉之间。
紧接着,她十分虔诚地拜了拜,为吉贵人的性命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