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他方才骤然听到麾下禀报齐军袭营,虽也慌张,可觉得有军寨可守,心里多少有点底。
哪成想,齐军都快冲杀到他的帅帐了。
“将军,快走!”
亲卫神色慌张的劝道。
“走走走!”
李德略一思索,咬了咬牙,转身便跑。
还没跑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声暴喝响起:“李贼受死!”
李德回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十余名骑兵狂奔而来,骑兵全身包括在铁甲之中,只露出一双冰冷嗜血的眼睛,手中平举的大枪,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阵阵寒光。
张俊!
尽管看不到为首骑兵的长相,可仅凭声音,李德还是认出了对方正是张俊。
很显然,张俊出现在此地,说明已经降了齐国。
李德又惊又怒,张嘴就骂:“你这没卵子的腌臜三姓家奴……”
噗嗤!
话音未落,大枪借着战马冲锋的威势,瞬间洞穿了李德的胸膛。
“李德已死,降者不杀!”
亲手宰掉李德,张俊振臂高呼。
半个时辰后,军营重新归于平静。
一万三千反贼新军,死伤两千余,俘虏八千余,剩下的两千多人则趁乱逃走了。
吴璘与张俊也都懒得去追,这些反贼军说白了与农夫无异,即便逃走了,也翻不起一点水花。
至于反贼军中的将校以及监军,则全部被斩首,一个不留。
这些人都是摩尼教的教徒,又或是被摩尼教彻底洗脑,留不得。
撩起遮住面容的项顿,张俊提议道:“吴将军,辛兴宗与本将还算相熟,若去信一封,或可劝降。”
吴璘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辛兴宗乃童贯奸贼的狗腿,陛下的意思,是要见到他的首级。”
闻言,张俊一个激灵,立刻醒悟。
辛兴宗这厮是童贯的心腹部将,只此一点,就足以判死刑了。
况且,辛兴宗这些年靠着童贯在军中作威作福,惹得天怒人怨。
细数一下,韩世忠、吴玠兄弟、刘锜、杨惟忠、聂东、魏大……全都跟辛兴宗有仇。
好家伙,这是把齐国八成的将领都得罪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陛下有意招降,为了顾及这些将领,也会放弃招降的想法。
念及此处,张俊赶忙撇清关系:“辛兴宗此人性情暴戾,这些年仗着童贯在军中嚣张跋扈,抢夺军功,本将与他也多有仇怨。”
上一句还说相熟,下一句立马就多有仇怨。
吴璘也不在乎,反而安抚道:“陛下只需要辛兴宗的人头,其他一概不论。”
“我省的。”
张俊不由松了口气,有些庆幸没跟辛兴宗走的太近。
吴璘吩咐道:“张将军,本将给伱五日时间,拿下松溪县以及辛兴宗的人头,八日后合兵建安。”
“好!”
张俊高声应道。
翌日。
休整一夜后,张俊一大早便携带少量粮草辎重出了军营,赶往松溪县。
反正军令已经下达,五日内夺下松溪县,至于怎么打,是诈门还是强攻,吴璘不管。
张俊前脚刚走,没多过久,吴璘也拔营启程,兵分两路。
麾下偏将率领三千人,轻装上路,直奔潘家山银矿以及崇安县,他自己则率领大军与战俘,浩浩荡荡的直奔浦城而去。
……
福州。
东冶港。
福州的东冶港始建于西汉,东汉时期成为当时国内南北货物转运的港站,一时间风光无两。
可惜随着泉州港的兴起,东冶港逐渐没落,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
如今的东冶港,只有一些本地商船和渔船,显得格外萧瑟。
今日海面风平浪静,正是出海捕鱼的好时机。
前阵子飓风呼啸,附近渔民只能躲在家中,忍饥挨饿。
眼下趁着飓风消退,得多打一些鱼,换取过冬的粮食,否则等到冬天来了,就没法再出海了。
冬日出海捕鱼,呼啸的湿冷海风,可是会冻死人的。
塘屿岛位于东冶港北上方,相距约莫四十里,这个距离放在后世算不得甚么,开着快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可在古时对小渔船来说,却是个很危险的距离。
陈二驴本不愿冒险来塘屿岛,只是奈何这几日近海的鱼情都不好。
连着三日,只网到一些小鱼小虾,再捕不到鱼,家中三个孩子该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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