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劫,徐存与刘勉之不敢再乘船了,将身上仅有的钱财,购置了一辆牛车。
也合该二人倒霉,走了没几日,荒野露宿之时,拉车的老牛被大虫叼了去。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之时,巧遇了一群逃荒的流民,一番交谈,得知这些流民要去山东之后,两人大喜过望,加入了流民的队伍。
数日之后,总算抵达抵达楚州(淮安)境内。
沿着官道往北再走几十里,便是淮阳军,进入山东地界。
中途不断有流民加入,最初二三十人的队伍,如今已经扩张到了数百人。
刘勉之面容忧愁道:“江南与两浙乃大宋富庶之地,可这一路走来,所闻所见简直骇人听闻,百姓困苦,民不聊生。连江南与两浙都如此,其他州路的百姓,只怕会更加凄惨。”
徐存叹息一声:“陛下纵容朱勔在南方设立花石纲,横征暴敛了恁多年,又遭方腊起事。朝廷虽调遣西军迅速镇压,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十万西军过境,百姓岂能讨得好。”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旁的老者赞同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大官人这句话可是说到俺心头去了。”
刘勉之问道:“老丈有此遭遇?”
老头激动道:“莫说俺了,大官人问问这些人,哪个没受过那帮贼配军的欺辱。政和二年,俺们县闹匪患,强人冲击县城,朝廷派兵镇压。可那些丘八,比匪寇还狠,见啥抢啥,连锅碗瓢盆也不放过。可怜老汉的大儿,与那丘八理论,结果被一刀砍了,冒充匪寇拿去换了军功。”
“唉!”
徐存与刘勉之叹息一声,不知该说甚么。
沉默了片刻,徐存问道:“老丈家中可还有亲人?”
老头摇摇头:“没喽,都没喽。去岁一场大旱,婆娘与孙儿也饿死了。”
平淡的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绝望。
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刘勉之又问:“老丈为何要去山东?听说那边被反贼占了,兵匪当道,乱的很。”
“放他娘的狗屁!”
老头粗俗的骂了一句,而后赶忙解释道:“官人莫怪,老汉不是骂你。莫要听那些官吏胡言乱语,山东如今好的很,只要去了便给分田分地,还发钱粮和纸衣呢。”
徐存面色好奇道:“老丈如何知晓?”
老头理所当然道:“最开始是王村的人先去了,没过多久悄悄回来了几个人,说那边好的很。后来大伙就都去了,周边村子全跑光了,就连县城里的人,都跑去做工哩。俺们已经算晚的了,先去的人,估摸着这会儿田里的庄稼都发苗了。”
闻言,徐存与刘勉之对视一眼。
他们如何不知,这是韩桢使的手段。
又走了一段,流民队伍停下歇息。
趁着这个时间,不少流民钻进路边的林子里,挖野菜和野果吃。
徐存与刘勉之也加入其中,他二人如今身无分文,干粮也在昨日吃完了,此刻饥肠辘辘。
徐存没种过田,哪里懂得哪些野菜能吃,好在刘勉之有耕种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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