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韩桢轻笑道:“李相公,别来无恙。”
“韩县长豪气不减。”
李邦彦拱了拱手,回敬了一个笑容,而后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宋崇国公太宰兼门下侍郎白时中。”
又一个奸臣!
和谈的三人,两个软骨头奸臣,吴敏倒是有些气节,可如今大病未愈,今日强撑着前来,估摸着是充当吉祥物的。
韩桢心头大喜,笑着朝白时中拱了拱手。
白时中赶忙回礼。
不等韩桢介绍,身侧的史文辉自报家门:“吾乃韩县长麾下录事参军史文辉!”
“坐!”
韩桢招呼一声,自顾自地拉开一张太师椅坐下,完全一副主人做派。
这一举动,根本不合礼制,但李邦彦三人却不敢多言,只得落座。
落座之后,李邦彦正要说些场面话,却见对面的韩桢率先开口,先声夺人道:“既是和谈,双方理当开门见山,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继续打!”
韩桢身子微微前倾,一股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说说你们的条件罢!”
咕隆!
李邦彦咽了口唾沫,朝白时中使了个眼色。
见状,白时中在心中组织了一番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大宋陛下的意思,是让韩县长归还应天府、濮州、广济军三州之地。”
“不可能!”
刘锜果断拒绝。
吴敏咳嗽了两声,语气虚弱道:“濮州与广济军可以不还,但应天府乃是中枢要地,必须归还。韩县长麾下的青州军虽勇猛,可连番征战多日,想必已是人疲马乏,军中粮草也应是不多了,我十万西军即将抵达开封府,再打下去,胜负犹未可知。”
他到底是有些才干的,通过刘锜两次索要粮草,推断出青州军也已到了极限。
士兵疲惫,且后勤紧缺,粮草断绝。
韩桢冷笑一声:“我与伱赌一场,就赌在西军到达之前,我麾下将士能否攻下东京城!你若胜了,山东之地我拱手奉还,可敢?”
此话一出,李邦彦三人面色大变。
一时间,高台上的气氛也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一旁的史文辉笑道:“县长何必置气,和谈和谈,重在一个谈字,莫要伤了和气。”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相得益彰。
李邦彦顺势接过话茬:“对对对,史参军所言有理,谈归谈,千万不可伤了和气,俺敬诸位一杯。”
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伸手不打笑脸人,韩桢也一口饮干杯中酒水。
一杯酒下肚,谈判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史文辉正色道:“应天府乃是我青州军将士,拼死打下的,贵方只说一句归还,便想拿走,只怕将士们会心寒。”
李邦彦早有准备,说道:“应天府的百姓你们尽可全部带走。”
只要应天府不在韩桢手中,有没有百姓无所谓。
他们要的是一块缓冲之地,以及几条通往南方的运河控制权。
韩桢心头冷笑。
应天府近二十万人,这么多百姓带走,安置要花多少钱?要费多少人力物力?
看似是捡了个大便宜,实则得不偿失。
念及此处,韩桢开口道:“应天府可以归还给你们,但我青州军将士的血也不能白流。作为赵宋擅起刀兵的代价,需支付我八百万石粮食,二十万匹绢,银三十万两!”
“不可能!”
李邦彦三人齐齐惊呼。
不怪他们如此反应,实在韩桢狮子大开口。
八百万石粮食,可不是粮草,其中不掺一丝水分。
东京城百余个粮仓,号称囤积了一千八百万石粮草,可除去牲畜食用的草料、麦麸,真正可供人吃的粮食,恐怕还不足八百万石。
更别提还有二十万匹绢和三十万两银了。
这他娘的比辽国还狠!
见韩桢面色转冷,白时中赶忙解释道:“韩县长,八百万石粮食哪里拿的出来,便是将全国粮仓掏空,也凑不齐这个数,陛下不可能答应。”
“县长,八百万石确实有些多,不如少一些。”
史文辉又开始唱红脸了,体恤道:“改为四百万石,比较合理。”
李邦彦商议道:“四百万石还是太多,五十万石如何?”
韩桢闭口不言,商议之事全权交给了史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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