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顿觉得胸膛酥酥麻麻,环抱着窈娘的腰肢,却因她这半年来丰盈了些,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躺椅附近散着薄纱,摇晃得实在不平静,时缓时急,让人心惊不已。
水榭楼台,莺声燕语,婉转动人。垂柳摇曳,落在水中晃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湖边的风吹得急,这水波竟然没有平静的时候,此番反反复复,直到天色渐沉时,总算是游人散去,趋于平静。
夜里天凉,沈谦掌心温热,抚摸着自己娇养的花朵,只见皎洁明月如玉盘,月光洒下,落在园中并蒂莲上,白日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静悄悄的绽放。
窈娘被风吹得冷,只能紧紧靠在沈谦的怀里,杏眼如星,染上水雾,娇嗔道:“这阁楼冷……不如,回屋吧。”
美人如斯,沈谦眼底骤然暗沉,低头吻住她已红润的双唇。
沈谦此番回来,过了两日又快马加鞭回了玉京。他来去匆匆,渐渐得过了两三年的光景,窈娘也就习惯他这般行事了。
朝堂上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传到杭州,自从陈国公问斩后,连着好几家功勋之后,也下了狱,连上任首辅高品的儿子与汝南王也因勾结倭人问罪。
士绅贵胄谁家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是不敢与沈谦暗中做对了,该退的地立刻就退,多拿的银子也让人送还。
曾寂在杭州这三年里,功绩口碑皆佳,吏部早已上书,抢挣他为主事。只是他倒好,娶了岑家千金后,当真是要入赘杭州了,只求弘德让他继续历练,因而内阁又批了条子,迁任他为浙江巡抚衙门右参政。
玉福宫中,弘德手上拿着沈谦的折子,几次放下又拾起,实在是没有手劲去拿这御笔批字。
王保去岁冬染了风寒后,身子就彻底垮了,他本就年迈,弘德就让他在家中修养,因而如今黄辛大成了司礼监首席秉笔。
瞧着弘德这般,低声道:“皇上不如宣沈大人进宫,有什么话说开就是了。”
哪里有什么话没说开,弘德摇了摇头,如今朝野平静,时局安稳,世族钱财大半入了国库,外戚势力式微,他这个皇帝做得再是安稳不过了。
可沈谦在此时提了辞官归隐,他实在是……舍不得。
“罢了,早就答应过他。”
西窗月下,落花有声,沈谦在暮春之时打马疾驰,自入仕已有十年,到如今,他才彻底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江南。
弘德十五年,六月初八,杭州西湖,天晴云阔。湖光山色之间,有游人偶见前内阁首辅沈谦,着素淡青衣,抱一床蕉叶,指下铮鸣,鸥鹭忘机,余韵悠长。其妻孟氏坐于舟上,笑看一双儿女垂钓,水与云醉于山黛,他在舟中便是仙。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