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驱鞑靼收拢边陲残部,迁徙中原水患之地数万人,安定西蕃设都司统管兵马军粮,甚至去岁立军户保东南安定,这些做法若是先帝还在是一个也不会用上的。
“皇上是圣明贤君,与首辅多年默契,新政必然也能平缓过渡的。”
曾寂上岸时才听闻沈谦被暗杀的消息,只是到底没经邸报发出,民间传来不可当真,因此也不敢将此事传到窈娘耳中。
漕运衙门的人自然也不敢,且不说若是吓着窈娘,曾寂这个杭州知府不会放过他们,就是江南沈家也不是好惹的。
沈谦的确数日前在灯笼巷外就被人截住,只是幸而有鸣鹤助力,三人都中了剑伤,却无有大碍。
因此沈谦在养好伤前,每日都带着那串菩提入睡,好不容易昨日手臂的伤口恢复大半,这才敢入梦相见。
这几日玉京城的气氛实在可怖,凭白钻出一股流寇竟敢刺伤当朝首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可恨五军营的人闻声赶来时,未及时逃出去的寇贼已咬舌自尽。
沈谦到底是忍者伤痛,只歇了一日后,仍旧如常上朝。暗中不少人猜测他到底伤得重不重,这其中自然也有汝南王。
王炳之这几日是不得安宁的,瞧着沈谦遇刺,心头还想过到底是不是汝南王下的手,毕竟这样的事,按理他应该能听到汝南王说,可竟半点风声也没闻见。
汝南王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是要将他一顿好骂,自从仇琛搭上承恩公府的船,明里暗里没少说要与他划清界限,两人各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一时僵持着不再联系。
如今汝南王手下的隐卫只剩不到二十人,若无完全准备,自然不敢贸然出头。
“大人前几日遇贼人之事,下官等实在是挂心,不知大理寺和京兆府那边有没有消息?”王炳之主动问道。
沈谦手上的票拟一顿,抬眼瞧着他倒是十分关心的模样,笑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流寇罢了,劳烦大人关心,只是这些人鱼龙混杂,若大隐隐于市,还真是让人难寻。”
他这话里有话,并非是对王炳之说的,只是该听得这话的人,不论几经辗转都能听到。
陈国公听得幕僚耳语,手上把玩的玉核桃“啪”一声落地,磕在外头青石板上,顺着台阶咚咚作响。
无人敢出声劝阻,只听他冷笑道:“当初他不与我家结亲,让我女儿在邬家那对母女面前抬不起头,又让本国公腾出田地给他户部,如今还这般惺惺作态,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日的流寇并非普通毛贼,而是陈国公府养的私兵,只因沈谦这新政实在触及陈国公府大半土地,这才让他不得不兵行险招。
幕僚低着头不敢说话,陈国公府往前数三代皆是奢淫无度,到了前任老太爷手上时竟然就只剩祖宅祖坟一带田产还在。
待陈国公继承所剩无几的家业,为了家中开销,竟派人想尽鬼计,欺占不少农家的田地,如此一来二去的才有今日这般勉强支撑门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