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目送了沈诚和王氏离去,沈谦才回到马车中,看着窈娘神色淡淡,就知道她这是因孟家心烦。
坐在身旁拉着窈娘的手道:“辛苦为你出去受凉,你也不问句话。”
窈娘知道沈谦是在开解自己,将头靠在他肩上,问道:“那你可将我的话带给孟俭了?”
“娘子吩咐,莫敢不从。”
马车缓缓往城外驶去,沈谦安慰道:“孟俭这人不配做你父亲,你莫要为这样的人伤神。”
窈娘自小就与孟俭生疏,后来他外放出去做官,更是再难见到。就算是孟俭回京时,也只会看着孟彦和孟丽娘,几乎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他这般撕心裂肺的哭闹,你说若沈循要送的人是孟丽娘,你说他会答应吗?”
这个问题即使不问沈谦,窈娘也知道答案,她知道孟俭是在做戏,也知道他必然也是会同意送孟丽娘的,可早已波澜不惊的心,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堵塞似的难受。
“你放心,李氏给岳母下毒之事,必然会沉冤得雪。”沈谦看着窈娘心情低落,只当她是害怕孟俭顾及孟彦和李家,不去挑破最后一层脸面。
正月里历来会暖和些日子,而后才是倒春寒。今日正好是天晴,李氏现在窗前看着外头,眼中的泪水潸然落下。
她昨夜梦到了孟丽娘,就像是未出阁前那般,半分礼仪规矩都不顾,跑着闹着进自己的屋子。
“母亲!”李氏又惊又喜,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躲进了她的怀抱。
李氏搂着她哭道:“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母亲好到门口去接你!”
孟丽娘依旧是爱撒娇:“女儿就是想母亲了。”
她分明是笑着,可眨眼之间又哭得撕心裂肺,只道想家,想李氏,其实的话一点没说。
早上醒来,李氏就莫名心惊胆颤,可自从被锁在屋里,她连贴身的曹嬷嬷也看不到,每日府里的丫鬟只端一次吃食来,如此这昔日的正院,眼下寂静无声。
老远看着有人来,李氏忙拍门道:“快放我出去!再不济让大少爷过来,让曹家的过来!”
只是那道白衣人影渐渐走近,李氏的话戛然而止,慌忙后退躲到桌子后头去。
孟俭周身的怒火,将门锁解开后狠狠的朝屋里砸去,李氏尖声一叫,看着地上的门锁,打着哆嗦道:“主君这是作甚!”
他若这时还猜不到这事与林氏有关,那也实在是无用之极了。
“我作甚!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贱人,都做了什么好事!”孟俭扯着她的头发将人狠狠摔到地上去:“当年那个林氏是怎么没得?是你动的手,还是老二那个孽种动的手?”
李氏杀的人虽不止一个林氏,可他看着孟俭这般心里害怕,咬死了不认,只连说着不是她。
“不不不,她就是病死的,当初郎中也诊治过的,家里的下人都是知道的。”
孟俭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