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医年下已通过了太医院的应试,他已是国手了,哪里是外头郎中比得上的。”王氏打了个眼色,就要王嬷嬷将碧兰扶起身来。
王氏一开始虽瞧不上她,可也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认下了这个儿媳妇。可这后来这些事发生,尤其是看着孟丽娘被自己钦点来的妾室下毒,且还是那个毒,这才在心里划了她的死刑。
孟丽娘眸中的光亮渐渐淡去,两行泪水从眼眶滑下,此时才想到窈娘的好来,若是窈娘还在,必然也是要拼死去求三叔为自己请个太医来救治。
她心里感念着窈娘,倒是忘却了自己当初但凡在沈循说出要带窈娘出去时,能大着胆子规劝一番,或是提醒窈娘一遭,也不至于让窈娘离去前还记恨着自己。
待到屋里只剩下碧兰与孟丽娘时,她缓缓道:“你去问问人,窈娘如今去了哪里。”
碧兰颔首道:“奴婢先前问过了,说是此事牵扯前朝党争,三老爷怕再出事,就将二小姐接走了。”
孟丽娘听得这话,双眸又重闪了亮,道:“那你快去找她,只说我请她帮忙,在三叔那里求个医术好的太医来。”
碧兰倒是觉得窈娘连孟府都没回,必然是不会再与孟家有任何牵扯的,只是孟丽娘如今已是这般,她哪里还好说什么话来戳她的肺管子。
灯笼巷外的榕树已发了些绿芽,沈谦夜里回来独自走在路上,心里却不觉得冷寂。
青松绘声绘色的讲着这两日的事情,窈娘见他倒是有些说书的天赋在,故而跟着他的话,时不时蹙眉诧异又出声问询,捧得青松心里也是舒坦,一时竟忘了自己本意是要给窈娘诉这几日他劳累吃苦。
沈谦站在门口,听得窈娘故作惊愕的问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进门笑道:“我让青松给你跑几日腿,你倒是将他当说书人用了。”
“那些活与伺候大人比起来,倒是不算得辛苦。”青松主动为窈娘说话道。
沈谦了然于胸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袖中的地契拿了出来,给窈娘道:“这是前些日子让人去杭州买的宅子,就在西湖玉涧桥旁,落的是你的名字。”
这些日子两人虽关系更亲近,可让窈娘长期住在灯笼巷也不是办法,只是先前谁也没主动说将来的事。
窈娘不说是因为她心头想着,将来若是和沈谦不能长久,她自会赁个小院再将女户立下,凭着手上的银钱再做点女红,怎么也能养活自己。
可如今才知沈谦原来一直暗中打算着将来,她心头也开始责怪自己的私心来。沈谦假装未瞧见她脸上变幻的神色,依旧说道:“你且先收着,将来若是有机会去住,也能将你身子好好调养一番。”
见窈娘不解,他解释道:“这宅子临近行宫和状元祠倒是安宁又不缺人气。我听林之和说过,你身子经年有亏,这宅子旁边就是一户女医,你今后需得好好调理身子,才能保全寿数。”
青松见两人说着话,早已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难怪先前大人总拿着杭州的布防图沉默不语,原来是给孟姑娘挑选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