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裴慕青的眼神,陆柏宴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江瑶懵懂地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陆柏宴车上,“怎么是你?”
“不然呢?”陆柏宴脸上的温柔尽失,嗓音像雪山顶积攒的寒冰,“你以为是裴慕青?”
江瑶醉的没力气。
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陆柏宴讽笑,带着几分讥讽的刻薄,“男人都能认错,那是一直跟到了他的床上,才认出来不是我?”
江瑶鼻腔一酸,睁着朦胧的双眼,哑声道:“二叔,你想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裴总他不是这样的人。”
“呵...”陆柏宴微微蹙眉,声线带着淡淡的不悦,“那可未必。”
凭男人的直觉,裴慕青的心思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
江瑶懒得跟他争论。
安静地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片刻后。
陆柏宴开口,“南城那边有个度假村项目,下个月会开招标会,到时候我让江明负责跟进,之后再注册一个独立的公司,让他做负责人,争取联合其他地盘的开发,五年内上市。”
江瑶强撑着意志,默默听完,冷笑,“江明出了事,你就拿项目补偿他,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不就想要钱吗?”陆柏宴看着她的侧颜,嗓音里泛着薄凉,“我可以给他机会,让他好好赚钱。”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
这还真是陆柏宴一贯的风格。
江瑶自嘲地笑了笑。
盛怒之后的情绪好像被抽空,整个情绪都跌入了谷底。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有时候,给钱也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
江瑶没想到,昨晚的酒后劲这么大。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模糊记得遇见裴慕青,然后被陆柏宴带上车,后来因为江明的事情跟他吵了几句,再之后又断片了。
记忆都是片段式的,根本连不起来。
七点的闹钟还在滴滴作响。
宿醉后的身体又乏又懒,江瑶困得睁不开眼睛,摸索着去拿床头的手机。
一只手臂伸过来,先她一步按掉闹钟。
她张开眼睛。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里,宽厚温暖的怀抱,紧实有力的肌肉,太过真实的触感让她脑袋猛地清醒过来。
陆柏宴?
江瑶条件反射从床上爬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男人,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陆柏宴轻哂一声,下床进浴室,“赶紧收拾一下,送你去上班。”
江瑶喉头像被石头哽住。
懊悔涨满整个胸腔。
从心底漫出的无力感侵占四肢百骸。
在陆柏宴面前,她好像怎么都逃不掉。
早高峰。
江瑶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赶到医院,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忙着跟值班医生做工作交接。
忙完已经将近九点,她点了杯咖啡,敲敲脑袋,给宋云舟回电话。
解释昨晚喝了酒,回家就睡,没看到信息。
宋云舟的嗓音低沉温和,像哄小孩子,“下次别喝那么多。”
江瑶低低嗯了一声,挂断电话。